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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休拉强装着镇定走回去,没走几步,她的速度便逐渐快了起来。
“我赌你会来找我的。”
好装啊,什么意思啊他,就这样笃定了她会去求他?因为她穷吗。她的脸上热辣辣的,心情是一片刺骨的冰凉,不过比起被卡卡瓦夏轻视,她还有更担忧的东西,只能祈祷他能被她的说法糊弄过去。
她想起她从小就认识卡卡瓦夏,但卡卡瓦夏却不认识她。
卡提卡人还没打来的时候,他是被父母和姐姐爱着、被一众族人圈在怀里,受母神赐福的孩子,虽然生活过得拮据,但他从不缺乏关爱,过得贫穷又快乐。
而她和在他旁边阴暗爬行的蛆没什么分别。
她是某个埃维金男人流连花丛的产物,母亲做的是皮肉生意。氏族之间的战火与纷争滋养着无数这样充满欲望与病态的产业,像厄休拉这种拖油瓶原是根本没机会出生的,那样的世道,把孩子扼杀在源头也算是一种温柔,与其生下来处处受苦,不如就当从未来过。
然而厄休拉的母亲人流过太多次,已经到了再打胎就会危及母体生命的地步,多亏了厄休拉那些早已往生的兄弟姐妹们,她得到了活下来的机会。她出生以后,被应付着养了一阵子,发现她的眼睛是埃维金人特有的三重眼,她母亲实在养不起了,也无暇去追究什么,直接了当地把她扔到了埃维金人的领地。
这样的她,在卡卡瓦夏面前,很难不自卑。
她偶尔在卡卡瓦夏家的附近流浪,那时他在人堆里,她在人群外。他和母亲、姐姐玩捉迷藏,她和被她偷了食物的人玩你追我赶。他吃完饭会有姐姐温柔的抚摸和夸奖,她吸吮着食指,捡着别人剩下的残羹冷饭。
卡卡瓦夏和她就像一组对照实验,无论哪一处他的运气似乎都能比她好上那么一点,可就那么一点点,已经足够让她妒火中烧。厄休拉有时候想,如果他们之间的差距能更大一点,她会不会就不那么如鲠在喉,她宁愿卡卡瓦夏是个幸福的富家子弟,至少这不会让她产生那种如同蚂蚁噬心般的奢望。可惜没有如果。
她就这样默默地嫉妒了他好久,但她什么也没做,因为她知道,卡卡瓦夏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埃维金小孩,他只是比她幸运一些,那些他有的东西她生来就是没有,不可强求。她也知道,卡卡瓦夏只是一个符号,她其实平等地嫉妒着每一个比她好上一点的人,卡卡瓦夏只是代表着他们承受了这份妒火罢了。
命运真是不公平,不是吗。小女孩站在黄沙坡上,看着那一家人围在一起笑,其他路过的埃维金人也会加入他们,连空气都如同蜂蜜般甜美,即使在远处格格不入的她都不自觉地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微笑。
所以当那时卡卡瓦夏看到她的时候,她才会——
厄休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风在她耳边呼呼地吹,到了最后她几乎是飞奔着跑回杂货店。即便如此,她还是迟到了,但令厄休拉庆幸的是,没有人在意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板娘似乎在里屋和一个男人争吵,厄休拉放下包,在收银台开始今天的工作。她无意去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她想如果他们吵得凶了,她也说不定可以去制止一下。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老板娘尖锐的哭腔像子弹一样在她耳边炸起,那个男人应该是老板娘的丈夫,她听见老板娘前几句话喊他老公。
男人似乎低声嗫嚅了一句,似乎是说了一个数字,他刚说完,厄休拉就听见了老板娘崩溃的哭声。“家里已经没钱了,诺克还那么小,他该怎么办啊——”
诺克是老板娘的独子,智力上似乎有些缺陷,现在到了四岁也还不会说话。
“我也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在发抖,“我也是想要为这个家好,我在外面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