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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烘得程克青头眼昏花,眼前阡陌纵横,她竟然不知道朝哪条路走去。
菩萨在上,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应该走哪条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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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耘左等右等不见程克青归来,他本想差人去寻,又想着,眼下两人好不容易缓和,若是程克青发觉自己还差人盯着她,必定不开心。
他等了半晌,索性换了身衣裳准备先去议事厅。一转身便瞧见程克青木楞着站在门口。
“怎得去了这么久?”谢耘两三步跃到程克青身旁,不放心地抬手探上她腕脉,未见异常。
程克青抿嘴笑道:“有点累,想睡一觉。”她垂眼见谢耘换上了常服,“你要出去么?”
“长老们有事邀我去商议。” 谢耘见程克青整个人焉焉的,不觉眉头一挑,“我让他们改日吧。”
“无事,你去吧,我沐浴一番,睡上一觉就好了。”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此刻一对新人立在酽松轩堂前,倒是生出些依依不舍之情。
无澈在门外,提醒道:“谷主,时候不早了。”
谢耘手指抚过程克青的脸颊,柔声道 “你好好休息,我处理完毕速速归来。”
他眼底泛滥起促狭的笑意,灼热地迸发点火星子,忍不住打趣道:“昨夜……辛苦娘子了。”
程克青闻声甜甜地笑了起来,“去吧去吧。”说着推搡着谢耘,“别人还等着你呢!”
谢耘转身刚走了两步,身形一滞,只觉得腰间圈上两只羸弱的玉臂,紧紧箍住自己,接着一个温热柔润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久久不愿松开,直箍得他柔肠百转,魂飞魄散。
程克青的脸埋进谢耘的衣裳里,闷声闷气道,“谢耘,你要永远记着,我很喜欢你,比喜欢海棠糕、茯苓糕还要多得多的多!”
这世间苦命之人,各有各的苦处。
有的心苦之人,一点糖就能填满所有的裂缝,为了这点子甜头,甚至愿意粉身碎骨赴汤蹈火。而不过短短一夕,程克青便让他感受到了这世间最幸福的时刻。
他垂下眼睛,抬手覆在程克青的手臂上,应声道:“我记着。”
程克青缓缓松开手,推了他一下,“去吧。”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进了屋。
而有的心苦之人,是抱着与痛苦共沉沦的决心坠落入沼泽里,要亲眼看着自己切碎了揉烂了,化成一滩泥最好。
无澈跟在谢耘身后,忽而惊讶道:“谷主,您后背上怎么洇了两条月牙似的水渍啊?”说着他抬指一摸,“还温热着呢!”
谢耘脸色一抽,好似背上附了块又重又烫的烙铁,心烦意乱至极,他加快步伐,“快走,速战速决。”
声未落地,人竟已扔下无澈独自疾行而去。
无澈一路小跑追上去,嘀咕着:“奇了怪了,哪见过他这么急性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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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三十六峰长老齐聚厅内。谢耘推门而入,长老们神色严肃,端坐一隅,等待着今日这场腥风血雨的主角登场。
谢耘眯着眼睛一一掠过为首的几名长老,厉声道:“谁先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谷主,我老头子说句公道话,咱们鱼渊谷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私自出谷的人,咱们守峰这么多年,哪个出谷不是要层层请示?”鸣龙峰的齐长老双眉倒竖,一对铜铃眼凛凛威风。
虎踞峰的孙长老紧跟其上,手中的两枚铁核桃转得飞起,他啪的一声将核桃倒扣在方几上,悠哉道:“这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那是鱼渊谷的谷主夫人。至于是不是谷主徇私枉法,让她取了灵津玉砂丹,可是真不好说。”
“老孙,你这话说得就过于不堪入耳了,什么叫做徇私枉法,历代谷主与夫人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