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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耷耷的。
“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吧,阿云累了,我得带她回去了。”李莲花没什么表情,眉宇间疲色明显。
方多病点点头,今夜发生太多事了,也该理顺了想通了之后再说。
少年走远,李莲花转向仍抱着剑不愿撒手的姑娘,刎颈锋利,已然划破衣衫,他心中一紧,赶忙伸出手去,贺云却以为他是要来抢,瑟缩着抱得更紧。
“我不过来!你别怕!会伤到你的……阿云……”喉头滞涩,可一时间竟不知用什么名字来称呼她。
姑娘不再紧抱刎颈,把剑托在掌中,递到他面前,泪涟涟的眼眸神采褪尽,语似呢喃。
“我贺家一百二十七条人命,若说祖上、父辈曾经做过一些恶事,仇家上门,刀剑无眼,倒也……倒也能算因果报应……可阿云他才不到八岁,他还等我回家去为他过生辰,我准备的生辰贺礼永远没有机会送给他了……不是想要云铁吗,不是都答应给了吗,为何仍不肯放过他……”
“阿、云……”
“那是我弟弟的名字,你每唤我一声‘阿云’,我都会想起他。”
贺家幼子贺昭云,曾经哭红着眼求他去寻阿姐,孤苦无依的孩子只剩下阿姐了。而她,是他十余年来从未释怀的心结——贺映雪。
剑被拿走放到一边,纤长的五指虚虚握拢,填满这份虚无与哀愁的,是与她所不同的温暖,充盈着药香、让人生不出分毫抗拒之意的怀抱。
“你不向我寻仇,我这条命你不要……可否请你等一等我,余下的路让我陪你一起。”
姑娘没有应答,李莲花不再追问,在她缓过来之后,两人回到普渡寺厢房洗漱安睡。
把那些难言之隐,无法捅破窗户纸的秘密,留在梦里吧。
……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暖意点点攀上眼皮,扰人清梦。
李莲花自那醉人又缠绵的梦中醒来,身旁空无一人,他坐起身,瞧见桌边悠哉饮茶的姑娘。
贺映雪吹了半天热茶,估摸着都要凉透了,才一口饮尽,省得某人又来唠唠叨叨。而后,漫不经心地偏头,往李莲花造型诡异的腰下一瞟。
李莲花轻咳一声,扯过被子遮掩,讪讪挤出一句“观音垂泪”,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是吗?”姑娘话音寒凉,被夏日清晨的暖风裹挟相送,似冬雪初融,“观音垂泪那么大能耐,还能影响你在梦中喊我的名字?”
日有所想,心有妄念,整日压抑着,就会在他睡梦松懈之时一个劲儿地冒出来。
“或许吧……我会尽力克制的。”李莲花迟疑地沉吟几秒,“说起名字,我已知晓你的身份,那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
“名字而已,都行。”
“你身份特殊,唤你真名恐引来有心人猜忌,这样,人前便与以往无差,私下你我二人……喊你阿雪可好?我记得我师父会喊师娘作‘芩娘’……映娘?”
话音刚落,李莲花伸手,把那猛掷过来但准头不大好的茶盏接住,茶水喝空,只有几滴溅在手背上。
“谁许你这么喊了!”
李莲花从那恍如朝霞渲染的面庞收回目光,这般羞恼倒是与梦里别无二致……他按下某些孟浪之念,迅速整理好衣服,下床,凑近,赔罪。
“怨我怨我,是我唐突。往后只唤‘阿雪’,绝无其他非分之想。来来来,喝茶——”李莲花讨好一般斟了茶,确认温热可以入口才递向姑娘,可未等她接下,转手又送到自己嘴边。
“……李莲花!”
好巧不巧房门也在此刻被敲响。
娇声呵斥惹来屋外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的确不是。
李莲花面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