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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少,才会行事鲁莽,不识礼数。”
满屋子的目光汇聚在杜清沅的身上,像无声无息的重压,等着她认错。那重压力有千钧压在头顶、肩膀,叫人轻而易举地想垂下头、耸下肩,最好再流下两行忏悔的泪。
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杜清沅忽然摇头,轻笑出声:“认什么错?”
继而,她走上前:“我先收回此画,找当铺对质验明真伪再……”
杜益宏瞧她这般态度,将熄的怒火烧得更旺,抬手把手中画幅高高扬起,开窗往外一抛——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他抖着胡须骂完,甩开衣袖负手离开。
“父亲——”
“老爷——”
徐氏和杜清洢又转向杜清沅,正待要说教一番,却见她猛地转身,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了。
“外头刚下起急雨了,正响雷呢……”不知哪个多嘴的丫鬟小声议论。
“你这妹妹气性真不小,说她两句便赌气跑了,咱们还是去瞧瞧,万一她人有闪失,不好跟易府交代。”
侍女为徐氏和杜清洢打着伞,她们一前一后慢慢走到院中,见狂风骤雨把庭院中的花木吹打得零落一地。
绵密不绝的雨丝织成珠帘一般的雨幕,又被强风吹斜,饶是她们打着伞,都被雨淋湿了裙摆。
日暮时分天光昏暗,在一片茫茫的雨幕中,她们目光捕捉到杜清沅伶仃的身影,攀在院墙边一座假山上——她浑身上下被雨水浇得湿透了,绣花鞋里也浸满了水,一用劲儿可以挤出一片水泽来。
“她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那假山上的人影踩在不稳的山石上,脚底滑跌了一下,整个人像一颗小石子,擦撞在假山上往下滚,看着都疼。
“你们快去扶着点儿,可别叫她摔坏了身子!”杜清洢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伞,叫周遭的侍女们都赶过去瞧瞧,自己也拉着徐氏一同往假山靠近。
雨下得太大,侍女们取了伞再过去时,杜清沅已经重爬起来,攀过了假山高处,翻到了山背面。几个侍女没胆子爬上去叫她下来,只好围在假山旁边作势保护着她不再摔下来。
假山背面是一丛丛的朱槿花林,花木约一人半高,贴着院墙环绕一片芬芳,开出灼灼妖艳的红花。
杜清沅扶着山石,巧立在假山背面一处平洼上,垫脚努力去够朱槿花木顶端的一卷东西。
杜清洢挽着徐氏走近了才看清楚,她攀在山石上努力去捡的东西是那卷画轴——刚才被杜老爷盛怒之下,抛出窗外的画轴,正好落在了窗外院墙边上的朱瑾花林枝头。
然而杜清沅的指尖离画轴尚有一寸,她抬手一把抹净脸上的雨水,抓着花枝身子半悬空地努力接近画轴边缘……
“一卷仿作而已,难为她爬这么高去取,真是不爱惜自己……”杜清洢闲闲地给出个不值当的评语,有种隔岸观火的悠然自得。
未等悠闲几秒,身后有猝然逼近的脚步声,以及门房小厮的高呼:“易大人,后院女眷众多,让我先为您通传一声您再……”
“滚开。”
杜清洢和徐氏闻声回头,远远看到易潇信手执伞,长靴在雨中踏出四溅的水花,褚色的官服下摆被水渍浸出深色,腰间摆荡着出入禁庭的鱼符,大步流星地朝正房院子行来。
身后的门房小厮阻拦不及,只得徒劳地空喊几句,小跑着勉强追上易潇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