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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何事来此?”杜清沅攥着衣摆,眨了眨惺忪睡眼,涩着嗓子问道。
易潇目光落在她扑闪颤动的长睫上,不自觉分神了一霎,抿唇移开目光。
他难得耐住了性子,多等她一会儿:“你先更衣,稍后我再同你说。”
易潇坐在外间的屏风后等着,侍奉梳洗的侍女们进来为杜清沅更衣梳洗。
外间的案几上搁着本旧书,是杜清沅陪嫁带来的,闲暇时拿出来翻一翻。易潇等久了无聊,随手翻开几页。
册子上书名斑驳不显,他原以为里头又是什么女则女诫,抑或是什么酸腐诗集,没想到里头有许多山河图绘,并附有风土人情的描绘,是一本颇有意趣的地志游记。
从枯黄的书页来看,这书有些年头了,像是失传数年的旧书,当世未见复本。里头有些山河图绘比衙署的更细致,易潇动了心思,捧着书册不愿搁下了。
那厢杜清沅已经换好衣裳,坐在妆镜台前涂脂抹粉。易潇握着书,背着手上前。
她干净的素面敷上一层薄薄的珍珠粉,面容更雪白,两颊涂上浅浅胭脂香粉,唇抹朱赤口脂,黑白分明的瞳仁被盛妆遮去青涩灵光,容色更显明艳端庄。
易潇却觉得,不如先前。
他蓦地开口:“这脂粉不衬你,不敷更好。”
杜清沅正揽镜自照,觉得镜中人明艳娇美,像一枝名贵的花,颇为满意。
易潇这话颇让人扫兴,像在阴阳怪气她浪费了这上好的珍珠香粉,不如不用。
她搁下镜子回头,学唱戏的故意说起文绉绉的酸话:“妾自知貌若无盐,不施粉黛只怕更污了您的眼。”
眠冬打圆场:“夫人天生丽质,原本不施粉黛也可。只是额角的淤青还是遮一遮更好。”
易潇瞥了眼她的额角,霜白的脂粉遮住了大部分淤痕,但仔细一瞧,仍能看出泛青的底色。
他蹙眉:“府医来瞧过了没,这儿几时能好,会不会留印子?”
杜清沅正纳闷他几时变得这般体贴人了,便听见下一句——
“七日后露清宫设宴,圣上邀我携夫人同去,我可不想在百官面前,带一位破相的夫人……”
果然,她就知道他没一句好话。
……等等,露清宫设宴,岂不是要出入禁庭?
她忽然有些慌,扭头看易潇,嗫嚅地开口:“主君,我不识禁庭规矩,万一……”
易潇仿佛看穿她的顾虑,轻描淡写道:“肖伯会请来教习嬷嬷,你尚有几日时间准备,到时跟着我不出错即可。”
杜清沅垂眸静默一会儿,问:“主君昨日来杜府寻我,便是为着此事么?”
易潇偏开脸,望向落在窗沿的麻雀,答非所问:“早日把伤养好……莫误了宫宴。”
杜清沅抬头瞥一眼,他的脸被晨光映出英挺的轮廓,眉毛绒绒的泛着浅金光泽,眼神放空了望向窗外景色,说话时目光没有分毫落在她身上。
一派漠不关心的淡然。
这边梳妆妥当,那厢早膳也已上齐。
杜清沅等着他先动身入座,却见他立在原处,背着的手伸出来,正握着一卷书。
她凑近了一瞧,嘿,这不是她那本《九州游记》吗?
“这本书是我的,是我陪嫁来的。”杜清沅怕他据为己有,咬重了“陪嫁”二字。毕竟夫家霸占妻子的陪嫁之物是不光彩的。
“你开个价。”易潇无所谓地笑了笑,眉目流露出势在必得的气势。
杜清沅皱眉,趁其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捂在怀里,很有骨气地大声道:“我不卖你!”
易潇挑了挑眉峰,有些意外她这般护食的态度,但他看中什么,从来也没有退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