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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不远处,禁军首领垂首站在下方,恭敬的汇报着命案调查结果。
等听人将话说完,他面色不虞的皱起眉头。
沈棠听到他沉声吩咐:“继续查。今日所有入园之人,务必一一查问清楚。”
这便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禁军首领心中一凛,抬头朝少女瘦弱的尸体上扫了一眼,然后又飞快的垂下头应是。
他朝前迈出半步,伸手解开身上的鹤氅。
沈棠瞧着他的动作,双眼中露出迷茫和不解。
却见他伸出手,挥退走上来的内侍。然后缓缓弯下身来,将那件华贵无比的鹤氅,亲手盖在她的尸体上。
在他起身的一瞬,沈棠终于看清楚他的模样——
一双眼眸凌厉漆黑,里面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衬得英俊的脸庞多了几分乖戾。
沈棠怔愣住,她此前从未见过这个人。
一枝海棠花枝自他衣襟中滑落出来,花叶尚在,上面残留着一丝淡淡花香。
在意识遁入黑暗的时刻,沈棠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明明海棠无香。
那这缕若有似无的花香,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
中午时分,气温明显升高了许多。
沈宅中,丫鬟推门走进屋子,先将紧闭的门窗打开,待散掉屋子里浓重的药味。
回身见软帐中六姑娘小小一团身影,还昏睡着。丫鬟拿帕子仔细替她擦了汗,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不知睡了多久,沈棠才从梦中苏醒过来。
她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帐幔,手掌纤细短小,手腕上晃着一对精巧的叮当镯。
前世,她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所以在被人推进金明池的那一刻,自己心里面惊慌、恐惧,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绝望。
她只是一个自幼没了娘亲,被困在后宅不受重视的庶女,如今被沈家人撞破了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她真的死了。
听着外头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沈棠无声叹了口气,轻轻翻了个身。
显然刘妈妈不在,丫鬟们的心情松快了不少,外面说话的声音顺着窗户传进来。
“咱们夫人这回去庙里给姑娘求平安符,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就是苦了咱们姑娘,这回遭了这么大罪,还不知道夫人回来见了,怎么个心疼法呢。”
“行了,姑娘还在房里休息,都小声点,你们跟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随着这句话落下,外头几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沈棠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期间有丫鬟扶她起来喝药,又替她擦过几遍汗,换下被汗浸湿的衣服。
待到了傍晚时分,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走进来,紧接着沈棠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可总算是醒了,这几日吓死娘亲了。”
孟氏一把将女儿搂紧在怀里,双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这几日折腾下来,她原本圆圆的小脸瘦了不少,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此时一双杏眼呆愣愣的睁大,裹在被子里面,看着就让人心疼。
她回头问丫鬟:“怎么回事?不是说病好些了吗,怎么瞧着还是不好?”
丫鬟连忙答:“夫人放宽心,姑娘的确是退烧了,只是精神还倦着。”
孟氏回过头:“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娘,娘再去给你另请郎中来。”
“娘?”
沈棠这会儿才终于从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