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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哄她,反倒诚恳道:“我绝没有这样想,只是想我们先冷静一番。但我既然做错了,日后必不会如此待你,好么?”
顾窈点点头,又听他道:“你也不可再跪我。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好好说便是。商量都不商量就跪下来求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你知不知晓让我心寒了?”顾窈眼睫乱颤。她只是知晓此事的严重,心里没底。平素的小事能以撒娇求他,可这样的大事,她第一反应便是以膝盖换取助力。
她抿抿唇:“我也做错了,不该让你心心寒,我以后不会再跪下来求你了。”
魏珩被她这话逗得无奈,只能轻抚她的脸,说“好”。他又道:“今夜我已传书给云州三位同窗,除却一位是驻守云州军队里的千户,另两位皆是府衙中人。另外,明日我会请京兆尹大人修书一,去问询云州私盐案情况。”“所以你今夜不必再忧心,好好睡便是了。”顾窈埋在他怀里,轻轻吸了下鼻子,忽然又想哭。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待她这样好,可她并非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他。表哥他,难道不会有一种不平衡感么。
如果她对一个人好,而那人无法同等地对待她,那她一定不愿意和他好的。
魏珩搂着她,哄道:“摇摇,睡罢。”
顾窈抓着他胸口的衣襟,脸紧紧地贴着他,慢慢地沉入了梦里。
顾窈梦见了何绍川。
他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少年人素来光洁的下巴上长出胡渣,看起来十分邋遢。
他被关在大狱中,抬头去看透过小小窗户透照进来的月亮。
他口中喃喃,是在叫她。
“顾摇摇。”
顾窈走近,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泪。
何绍川说:“顾摇摇,若是我死了,你会想我么?”顾窈浑身一震,脚如生了根一般定住,脑子里掠过之前魏珩所说的一同下黄泉,忽而明白了甚么。原来,他喜欢她。
她一直以为,他们二人是自小陪伴到大的青梅竹马之谊,从没想过,何绍川会心里有她。
所以,她说要成亲时他才那般生气。
那何伯伯知不知道呢?
顾窈的手紧紧攥起,眉头拧在一块。
她又看见从外头走进来个差役,他拎着一篮子好菜,对何绍川道:“你午后处斩,来好好吃顿断头饭罢。”见到何绍川川惨然一笑,仿似认命,顾窈的瞳孔紧缩,大喊:“不要!”
她猛地支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了眼四周,这才发觉自个儿仍在床上。
魏珩正在外间更衣,听她惊呼忙阔步走近,坐下来抹去她额头的冷汗,道:“怎么了?做噩梦了?”顾窈茫然地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紧握住他:“表哥她身形单薄,额间碎发沾满了汗,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浅淡。
样子可怜又无助。
魏珩知她心结所在,只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没事。我今日会再去查查。”
何家父子陪伴她前十几年,早如同家人一般,他须得救出他们,不能教她一直这般担惊受怕。
顾窈心里又愧又难过,她从魏珩的一言一行里觉察出情感,无法回应,又在此刻明知何绍川心意的情况下求他救他们,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间千般万般,与情之一字纠缠在一起,便让人心乱如麻。
顾窈只能多谢他。
魏珩又叮嘱:“天色还早,只是你才梦魇,不可再睡回笼觉。晨时去找阿娇阿嫣玩一玩说说话,午时过后若困顿便小憩一会儿。我大抵今夜回来得还是晚,不要等我。”他极尽贴心,顾窈垂下眼,说好。
小姑娘萎靡不振,魏珩思量一番,怕她胡思乱想,又道:“你得信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