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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她抢走的生意,她新开的铺面,就当酬劳了。
除却这端,宗越没有戳破夏氏所为,还有一桩思量。两个铺子在夏氏手里这些年,盈利看似起起伏伏波波折折,实则持续走低,夏氏自然不会承认做了手脚,那便不得不承认,是她的经营出了问题。
而今有两个新掌柜筹划谋算,如无意外,两个铺子的盈利会在一年之内暴起,远超之前数目,到时候,账面上明明显显的差距,会让父亲清楚看到,他的妻子罗氏,比夏氏能耐更大,更适合做家族生意的掌舵人,更有资格做这个主母。
他这番思量,罗婉自是不知的,只顺从地应了他的话,想要睡觉,却也知宗越在睡不好,便又说:“越郎,你早些回国子监吧,衣裳先别带,莫要累赘,明日我亲自去给你送一趟,也好掩人耳目。”
宗越又为她的小心思愣了下,扫着她脖颈的发尾便移到了她鼻尖,眉目疏淡却隐隐带着悦色,“奸诈。”罗婉配合地笑笑,又劝他早些回去。
宗越看看更漏,是得回去了,国子监那帮人迂腐无趣还古板,真发现他偷偷潜出来,又该大做文章了。“这些诗赋你看看,待我旬休日,寻个说辞办场宴会,多请些风雅之人来,一定叫你那些瓷器,声名大噪。”宗越递来一沓纸,罗婉细瞧,竞都是些夸赞瓷具的诗赋,诗赋高明,并非睁眼说瞎话地无脑吹嘘,而是从瓷具本身出发,方方面面采掘着可称颂之处,晕成一片看不出形状的图案比作烟霞,黑中带红的杂色比作破晓日出,有些明显的裂纹亦被冠以“鱼子”柳叶”“蟹爪”“冰裂”梅花"等等诸文雅名号。
单看这些诗赋,罗婉自己都要相信,她不是烧坏了瓷器,而是阴差阳错,巧夺天工,烧出了前无古人的开天辟地之神器。
“越郎,这…是不是有些骗人了?”
罗婉到底有些心虚,觉得那些瓷器配不上这诗赋。“骗人?“宗越稀奇地看着她,她骗的人少么,怎么能骗他,不能骗别人?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当磁宝斋细白瓷类银类雪、越州窑器类玉类冰的美称怎么来的?若无人追捧,磁宝斋和越州器,包括现下时兴的观台瓷,远做不到如此繁盛地步。”
“花无百日红,磁宝斋和越州器已有式微迹象,观台瓷看似如日中天,也已时兴了一阵,文人雅士说不定早乏味了,下一个时兴,便由你烧制的瓷器来引领,也未为不可。”
宗越下榻,一面整理衣裳,一面稀松平常地说着。罗婉安静地看着他,灯火之下,他的面庞尤其明亮。原来他要走的十套瓷具,不单单是为了送人,是在为她造势,要将她的错误,硬生生捧作天工开物。他今日所言这些做生意的门道,她是头回听说。“越郎,"她忽然想这样唤他一声。
宗越的目光再次投过来,看着她的眼神,本是要离开的心,又摇摇欲坠。
她是在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