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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姜廷璧而倾心,但这桩婚事并不顺利。姜廷璧童子科中举,小小年纪做了赵王侍读,据说与赵王胞妹新城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非后来土蕃赞普上疏请迎新城公主,姜廷璧如今该是驸马了。麴家虽有侯爵,但近两辈人中并无显贵要臣,麴父也只是个鸿胪寺少卿,当时听闻女儿心思,先托媒人探了探姜家这厢的口风,原是被拒了的。麴令徽不死心,多番央求爹爹帮忙,麴父疼爱女儿,又请媒人去了几趟姜家,都是无功而返,不得已只好请圣上出面。麴家乃是高昌王室后裔,虽内迁日久,恩荣犹在,最后是圣上亲自保媒,这桩婚事才成。
婚事虽成,但姜廷璧性子淡,三年夫妻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不冷不热,麴令徽累之已久,这些罗婉是知道的。
这位姜相公得来实在不易,麴令徽对他虽多有抱怨,但从未提过和离的话。
“梵儿,我原以为,我那么仰慕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什么我都能忍受,可现在,是我高估了自己。他年纪轻轻,位居相公,每日里忙不完的政事,便是回家来,也要在书房待至半夜,三五日才来见我一回。我以为他真的很忙,可是,他又每日能抽出一个时辰督促三郎的功课,小姑妹幽州产子,他竟也有空闲亲自送母亲北上探望。他的公事,三郎的功课,远嫁的姑妹,个个都比我重要。”
麴令徽眼眶泛红,抿唇忍下将要溢出的哽咽,罗婉忙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无妨,且哭吧。”
麴令徽也不再忍,伏在她肩头说:“梵儿,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三年能这样耗,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嫁他呢。”
罗婉安抚着她,待她哭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些,才柔声说:“徽娘,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但有几句话,我也是要说的。”
麴令徽向来敬佩罗婉的冷静理智,点头道:“你说。”
“三年了,你还是那么在意姜相公,三年的抱怨,三年的失望,可你依然盼着自己在他心里能重要上几分,你果真想好要和离了么?你可要想清楚,你们一旦和离,他可能立即就会再娶别的女郎,你们就彻底没有一丁点关系了,你果真要和他一刀两断?”
麴令徽沉思不语,要她舍弃一面珍视许久的连城玉璧,的确是个好难的抉择。
“而且徽娘,伯父已经不在了,你和离归家,难免要看兄嫂的脸色,日子短了住着尚可,时日一久……兄嫂迟早要再为你张罗婚事,到时候,若不合你的意,怎么办呢?”
麴令徽没有想那么远,只听她说的残忍却又在理,不觉又红了眼眶。
罗婉忙为她擦泪,“别怕,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和离。你不防再给自己一些时间,不要去想姜相公,他的好他的坏都忘了,等你不那么在意他的时候,若还决定和离,也不必害怕无处可去,我新置了一处宅子,可由你住着。”
麴令徽被她劝的心安,眼泪更止不住了,又哭了会儿才慢慢平复,问起她的近况。
“那宗家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罗婉摇头,“他待我还好。”
“还好?我看你是心大。”麴令徽说道。
哪家的郎君敢明目张胆重金买个舞姬养在家中?而且宗越当初可是抵死不娶的,多大仇怨让他如此抗拒娶梵儿?真娶了回去能有好脸色么?
姜廷璧只是性子淡了些,不曾沾花惹草,她还受不了呢,莫说宗越一无是处。
罗婉没有说话。
她和徽娘的期许本就不同。徽娘是满怀情意嫁与姜相公的,自然会渴盼着对等的情意。但她不是,她嫁到宗家,只想和和平平过日子,至于宗越心里挂着谁,无所谓。
或许当初那个决定,是对的。
又说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