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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世子,我吃好了。”她放下碗,开始漱口净手,确实有饭毕之意。
虽有了回应,称的却是“世子”,不似之前会笑着说:“越郎真好。”
这次,她没那么轻易被哄好了。
宗越撤回手,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提囊闷了几口酒,起身欲要离开。
“世子,昨夜那个说给拂云递信的小厮,我想问几句话。”罗婉终于正眼看过来。
宗越眼皮微微垂了半分,略一思忖,拒绝道:“这事过去了,无须再提。”
“我不会闹到父亲那里,父亲也不会知晓有人曾去与你私自报信,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真的不怕,你真正信任的人,另有所图欺骗你么?我不过问几句话,你尽可在旁看着,有你相护,我还能冤枉了他么?”
宗越望她片刻,笃定地说:“我的人,没胆子说谎。”
依父亲对他那些个禽畜的态度,若没几个忠奴,他的禽畜留不到今日,他不会任由他的忠奴被别人刁难,就算他的妻子也不成。
“这么说,越郎认定,是我私自按下消息,乐意看宴春阁遭此劫难了。”
她冰冷地又看他一眼,转过头去,黯淡的眼睛移去别处,留给他的半边脸失望落寞,“原来我在越郎心里,是这样一个,不能容人的妒妇。”
她眼尾一抹自嘲,“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我今日才知,果真如此。”
说罢,她没再纠缠,独自进了内寝。
···
平威侯府,贺去非正在书房苦读,忽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
宗越一身锦袍,转玩着短刀,叮叮铃铃地走近。
“嘘!”贺去非赶忙迎过来夺他的短刀,示意他安静,“你怎么进来的?”
若从正门进,该有家奴先来通禀的,不可能由他大摇大摆地直接闯来书房。
宗越道:“你家门房上说你不在,我进来瞧瞧。”
自贺去非议婚以来,旧日兄弟来寻他,多是被这般说辞拒之门外,宗越见怪不怪,对贺家也熟,遂径直摸来了书房。
“我今天不能陪你喝酒,也不能陪你打猎,我诗没背完呢。”贺去非按了按额头。
宗越此来自也不是为了邀他喝酒狩猎,瞥他书架一眼,“你背的什么诗,叫我瞧瞧。”
贺去非稀奇,很快幸灾乐祸地笑了:“你不得意了吧?我就说你也得走我这条路,你不是不读书么?”
宗越哼笑,“我看看什么诗,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贺去非一看书就瞌睡,不得不效法古人头悬梁,束起的发髻被吊的凌乱无序,没了半分飞扬跋扈的神采。
把一本诗集丢给宗越:“你看吧,你说不定字都认不全呢。”
宗越果真翻了起来,一目十行,不一会儿就翻完一本,没有他要找的那句诗。
又翻了几本诗集,贺去非瞧出他另有意图,“你在找东西?”
宗越抿唇,默了会儿才说:“没有。”
紧接着道:“方才瞧见一句,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贺去非自豪地接上后两句,“这么简单的诗你都没听过?”
宗越将诗集抛还给贺去非,“你也就只会显摆这么简单的东西。”
便大步走了,任凭贺去非在后面嘟囔:“谁说的,我会的多着呢,改日咱玩飞花令,输了请喝酒。”
宗越原路翻出平威侯府,打马走在长街上,脑海中总回荡着那句诗。
至亲至疏夫妻,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
用过午食,罗婉本想去趟冀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