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嘴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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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一趟,带上前日采买的票据。
杜清沅吃饱后离了席,抓了把小米粒到窗边喂鸟雀。
她洒了一把小米在窗台边,那只大胆的灰雀第一个飞来,落下急急地磕着米粒,随后又有四五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围过来,埋头吃得欢实。
杜清沅抬了抬手指,摸了摸它们的尾羽,几只胆小的鸟羞怯地躲开了,只有那只眼熟的灰雀,大着胆子凑过来任摸,甚至探头探脑地轻啄她手心中剩余的米粒。
“真是贪嘴。”杜清沅笑着逗了逗灰雀的冠羽。
“跟你挺像。”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嘴欠的话出自何人,杜清沅懒得回头,背对他撇了撇嘴,忍了半天没忍住,回怼一句:“我才没有……贪嘴总比贪财好。”
在杜清沅眼里,易潇就是一个以权谋私、贪财敛财的贪官污吏,这座恢宏大气的宅院足见他阔绰丰厚的财力物力……易潇年纪轻轻,为官不过数载,此处富贵门庭岂是朝俸能买得起的?
易潇听出她话中带刺的讽意,噙着的淡笑消失了,却也懒得辩解什么。
反正世人皆知他是为祸朝廷的奸佞之臣,多她一个也不多。
“主君,季管事到了。”
易潇点头后,季管事进来拱手行礼:“向主君和夫人问安。不知主君传唤,所为何事?”
易潇坐到上首的太师椅中,身子靠着椅背,双臂搭在扶手上,神色如冰封冻土般冷硬,斜飞上扬的剑眉压着漆黑的眸子,流淌着深不可测的威严。
“这幅画是你陪着夫人采买的么?”他扬了扬手中展开的画轴,语气平静而冷肃:“把当日买画的情形悉数道来。”
季管事不知何故,但已被易潇审问的气势吓出一身冷汗,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努力镇定地把当日采买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杜清沅在一旁听着,不禁感叹易府的管事都不是泛泛之辈啊,季管事居然能把那日买画时的所见所闻描绘得一字不漏,连那当铺的吴掌柜面上长了三颗痣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模糊的印象中只记得吴掌柜说的那句“不贵,六百两银子”。
易潇听完,让季管事呈上买画的收据,收据上写着“今以六百两银子市杜之蘅真迹鹤之春一幅,钱货两讫,立字为据”云云的字样,左下角还有吴记典当行的印章画押。
既然收据上写明了是“杜之蘅真迹”,那便好办了。
易潇神色缓了缓,把收据揣入怀中,瞥过冷汗津津的季管事:“昨日夫人携画回门,被岳丈怀疑这画是伪作……是真是假,还请季管事带路去吴记典当行一问究竟。”
季管事见主君神色稍霁,本松了口气,后面又听见这画疑似伪作,一颗心又吊起来,衣裳汗湿了黏在后背也只能忍着不适,恭谨谦顺地在前方带路。
易潇把画丢给他拿着,季管事捧着这烫手的山芋,心底把吴掌柜暗骂了数遍。他当了多年采买的差事,还从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差错,捧着画的手心直冒汗。
杜清沅也跟在易潇身后,三人一同上了马车,直奔东直门大街的吴记典当行。
今日是安南将军领兵凯旋抵京的日子,眼下还未入城,城内多处官道依旧封锁戒严,不容车马经过,只能下马步行。
车夫避开官道绕进坊中小巷,在临近东大街处的巷口勒马停车。三人下车,步行前往吴记典当行。
一楼的伙计正在盘点货物和账目,见有人撩开门帘进来,抬头浮起笑脸相迎:“客官里面……请。”
伙计的笑脸在见到传闻中那位玉面阎罗的瞬间戛然而止,尾音颤抖着说完那个言不由衷的“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