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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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珍宝美人,他来者不拒,一概全收,但帮不帮人办事全凭心情,旁人也不敢置喙。只是可怜那些美人,经常无端暴毙在他府上,叫人细思恐极。
杜清沅听完,咽了口唾沫,心有所感地摸了摸脖颈,仿佛预见到自己嫁过去小命休矣。
锦衣卫……她在驿站外见到的那人、时常在梦中魇住她的那人,不就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吗?
挥刀饮血,杀人如麻,雨夜中那个闪着寒光的眼神又一次击中她,让她浑身颤栗。
尽管不知那人是谁,但锦衣卫的身份,心狠手辣的行事和这位恶名昭著的易大人极像,杜清沅一下子就从记忆中闪回了犹如死亡的恐怖阴影。
一阵寒意从心脏流入四肢百骸,她唇齿战战。
“若不是前些时日我从门房那里听了一耳朵,只怕还不知这桩婚事的险恶。要不我去求求老爷,你也是他的骨肉至亲,怎么能眼睁睁把你往火坑里推!”周莲心哽咽着说完,便要起身去寻杜老爷。
“娘,杜……父亲当初把我们强行从苏州接来,恐怕就是为了此事。父亲向来固执,也不会当真为我们着想,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非要把我嫁给这位易大人,此事……难有转圜之地。”
杜清沅一面为周氏拭泪,一面轻声浇熄了周氏的念想,平静而残忍地点出这件事的转机——没有转机。仿佛一个局外人,平静地讲述着旁人的命运。
实际是她自身的困局。
指望旁人仁慈心软,是没有机会的。以传闻中这位易大人暴虐无常的秉性来看,她嫁过去很可能是死路一条。锦衣卫的刀比闪电还快,她若是活在这样的刀光之下,每日战战兢兢,跟死也差不了多少……
最后的转机可能在她自己手中——与其做被人捏在手中的蝼蚁,不如趁现在杜府还未看牢自己,抓住机会趟出一条生路来。
杜清沅低头思虑片刻,闭眼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逃。
“逃去哪里?”周莲心茫然无措:“苏州吗?我们又会被抓回来吧……”
“普天之下,山河万里,难不成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咱们去偏远的边城躲几年,只要跟着娘,哪里都是家。”
周莲心本是胆怯软和的性子,但思前想后没有更好的法子,豁出去应下,两人耳语明晚的出逃计策。
*
杜清沅与周氏约定在戌时末,是杜府上下晚饭后歇息的时辰,紧绷了一日的侍女家丁多半松懈下来,享受难得的疏懒时刻。此时刚入夜不久,还未到护院夜巡的时辰,是故有许多无人察觉的空档。
约定的地点在杜府东跨院的书房后头,杜清沅在听风楼顶处眺望时,曾在那儿的围墙下发现了一个半大不小的狗洞。
东跨院是杜老爷独子杜良哲的居所,即便他身在外地的书院求学,这片宽敞的院落还是为他保留着,日常派人洒扫。
杜清沅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印象了,毕竟她被遣送到庄子上时,他还是牙牙学语的幼童。杜老爷子息单薄,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子分外上心。杜清沅身染时疫之时,杜老爷生怕她这个祸水殃及了本就体弱多病的幼子,忙不迭将她隔离开,告诫家仆都勿要接近她。
书房后头院墙下的狗洞,兴许是杜良哲悄悄挖的,方便他只身溜出府玩,又可逃避杜老爷的眼线。
收回思绪,杜清沅再检查一遍收拾好的行囊。她要带的东西不多,路上的盘缠都贴身放好,包袱里只有换洗的旧衣,还是从苏州带来的两件。
除了现下穿着的这身缕金穿花绸裙,杜府给她置办的物什她都不打算带走。既然决定一刀两断,她就尽可能不占人便宜。
杜清沅看了一眼天色。窗外的晚霞散尽不久,天边残留着一抹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