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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这些持续不断的嗡鸣,如果刻意存了心思去联想,也能听出一点模糊的字句。
“嗨……让那个妞……老实点,我就过去……”
“活该,跪下,你们都活该……”
“嘿嘿、嘿,钱……都是我的……钱!”
“……肉,好多肉……”
“妈妈……”
不同低语混杂在一起,肮脏的单纯的,来自人类内心最深处的对“幸福”的概念天差地别,此时却不分你我地交融,沉浸在共同织就的幻梦中。
它们无疑是幸福的,尽管现实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地板。白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她发现可能是由于那洗脑的残存影响,她竟然开始觉得这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她也知道为什么那两个衍体不怕他们逃跑了,不仅仅是地面,连墙体和窗户都被粗细不一的藤蔓覆盖——她同样在那里看到几张模糊又恍惚的面孔,不自然地随着原本呼吸的频率抽动着。
“别光看啊,”还被绑着的黄毛已经急眼了,慌慌张张地去摩擦手腕上的绳子,“快——快帮我揭开,它们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白芷看向狙击手。
后者冷哼一声,随手拿过台面上的其中一把破匕首划开了捆在他手腕的麻绳,然后也懒得再多费功夫,直接将东西丢给对方,让他自己吭哧吭哧地去割底下那部分。
白芷承认她没存什么好心思,反正他们不可能乖乖接受治疗,那有个分散火力的诱饵也挺好。
黄毛手忙脚乱地卸掉开睑器和固定用的组件,才哆嗦着腿下了诊查床,就听到了那再有特色不过的脚步声。
去而复返的白大褂衍体站在了门口。
它似乎用了两秒才思考出导致现状的原因,喉咙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另一只抓着推车拉杆的手松开又抬起。
——狙击手没有给它下一步动作的机会。
砰然响起的枪声震颤着鼓膜,他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其动作,炸开的一小簇光团已然说明一切。衍体摇摇欲坠地向后晃了两下,显然还有负隅顽抗的余力,挣扎着不愿就此倒地。
白芷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被转移了,余光瞥到的人形在飞速变小,而当她真正看去,就发现黄毛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都开始冒出一寸余长的毛发。
他佝偻着腰背,整个人套在衣服里不断缩水,紧接着,连那几件半湿的衣裤都松松垮垮地滑落到地,只有一道巴掌大的影子倏然从其中窜了出来。
这大老鼠连毛发尖尖都沁着黄色,要是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白芷就白看了那么多话漫画——它左蹿右跳地直奔窗户过去,明显是打算从那里逃脱,这是最近的路径,废弃厂房的玻璃并不结实,只要撞上去就能一击即碎,顺理成章地逃出生天。
黄耗子屈曲着后腿蓄力,再弹开时已是一跃而起。
一根极细的枝条凭空拦腰缠住了它。
藤蔓穿过毛发狠狠勒进皮肉,直接逼出了老鼠凄厉的悲鸣,但这还不过是个开始。就如同牵一发动全身,一条的动作带起其他的连锁反应,瞬间从四面八方窜出的须蔓织成一张“捕虫网”,犹如潜伏已久的陷阱,像袋子那样猛地收拢束口。
它们完成了收网。
鼠类骨骼纤细,从头到爪子噼里啪啦折断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刚才还活灵活现的生物无疑在两秒之内被压缩成一团夹杂着绒毛的肉团,接着被围剿它的枝条迅速分食殆尽,一点残存也不剩。
就连被撕碎时滴落的血迹,也淡入地面的缝隙,没有浪费掉任何养分。
不光是刚刚这个消隐无踪的活物。
似乎只要流露出逃跑或者攻击的意图就会引起它们的反击,来自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