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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怀里直起身子。笔架离永宁有些远,是放在刘胤右前方的,她伸手够不到,刘胤取下后给她,动作自然。
“谢谢。”
永宁握着笔杆道了声谢。
刘胤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将她圈于腿上,拿着墨条在滴了水的砚台上磨了磨,原本快要干的墨汁又多了些。永宁提笔蘸墨,握着笔杆侧坐在男人的腿上,在空白信笺上一笔一划写下给瑜哥的话。
他认识的字不多,永宁斟酌着下笔,让瑜哥既能看懂,又能明白她出逃另有苦衷,并不是嫌他累赘,抛弃他的。外头阳光正好,柔和的光线从窗户照下,洒在两人身上,地上投下的影子好似依偎在一起。
刘胤静静看着信笺上的簪花小楷,恍惚间想起少时,她高高兴兴拿着临摹的字帖来寻他,炫耀着几个时辰临摹好的字。他也毫不吝惜地夸赞。
一晃,数年过去,他们的关系不似从前,但却是更亲密的存在。
他看着长大的少女,是他的。
刘胤忽地按住信笺一角,永宁蓦地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纤指握着笔杆,小心谨慎的模样好似在害怕她反悔。刘胤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扬,“你写这么多,他认识吗?便是认识,也能懂吗?”
已经写了有两行字,永宁原本还胸有成竹,但听他这般讲,内心有了动摇。
刘胤淡声道:“朕倒是有个不错的法子,可派你的一名侍女,去昭阳殿伺候。”
办法是好的,夕岚银雪伺候她多年,不管是谁留在瑜哥身旁伺候,永宁都放心,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解地眨了眨,他会有这般好心帮她?
永宁自然是不相信他别无所图,“皇兄这次还想要什么?”刘胤垂眸,那张倔强巴掌小脸藏了些许愠色,挽着她细腰的指,轻轻摩挲着软肉,“朕还没想好,便先欠着。”永宁抿唇,须臾后应了下来,不外乎又是亲亲抱抱的亲昵事,她都被囚在含章殿了,做与不做由不得她,还不如乖顺一些,讨得他的欢心,于谁都好。
就当……就当是经过乡野人家被路边狗狗咬了。永宁耳廓浮出一抹浅红,握紧手中的紫毫笔,小心翼翼提出要求,“夕岚心思细腻,性子沉稳,可否让夕岚留在瑜哥身边?”
刘胤一笑,点头同意了,心情好得又一次松了口,“多写一封吧,给你那侍女。”
大
长信殿。
太后的闲情雅致颇高,与兄长在殿中对弈。郑丞相落下一子,说道:“天子昨日亲率禁军查抄的武安侯府,也是昨日永宁长公主不见了,满城都在寻她,至今都还没寻到人。”
太后纵观棋局,淡声道:“京都再大,禁军寻一名女子,也并非难事,一夜都没有结果,着实让哀家意外。”天子除掉戎夏据点,不失为好事一件,帮她省去了不少事,就是还没有音信的那女子,让她捏紧了心。太后捻了一枚棋子落下,吃了对方三个子,“还请兄长派人盯紧,务必在禁军前面寻到永宁,哀家希望天子最后找到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宫外可比皇宫好下手多了,只要手脚干净些,除了心头大患的同时,还不会引火烧身。
永宁害她儿子至今还在祖庙禁足,等一个月太皇太后寿宴过了,便要前往封地,她怎么可能轻易发过永宁。郑丞相摇摇头,“怕是有些难,就看谁的手快了。”话锋一转,郑丞相道:“不过天子重金寻人,又增派人彻查城门渡口,不该这么久还没消息。”
太后敛了敛眉,若有所思。天子与永宁的关系让人难以琢磨,她本以为看透了,可天子突如其来的一旨赐婚,让她逐渐看不清两人,然而此时婚事废除。
驸马获罪与永宁不见是同一日,其中都有天子的身影。倏地,太后闪过一个念头,眼睫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