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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金站在身侧,露出一副洗耳恭听、颇感兴趣的模样,我兴致上来了,也扒拉着挑出了几件事和他说。
我说:这个追寻正义的家伙道德标准格外高,星舰转站商店售货员找零时抹去了两点信用点,被他就该行为是否正义礼貌地探讨了近半个系统时。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不理解,砂金看上去也是。
“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排在他后头结账,被拉着见证所谓正义,结果没赶上星舰的倒霉蛋。”
过去的崩溃无语在现在不过是笑谈一桩,我这么说着,视线扫过面前记录他事迹的黑色石碑,一目十行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当时见到他时,他已经年近五十了,按照记录的琥珀纪,他牺牲的时候应该超过七十岁了。”
所以说这座雕像究竟是谁建立的,难道那个星系的人被虚构史学家篡改记忆了吗?又或者,这其实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年龄、性格、样貌都与我记忆里有出入,唯独姓名、命途与追逐正义这一点没错。
总不能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吧。
我看着雕塑陷入自我怀疑,他追问道:“错过了星舰、然后呢?”
“嗯,然后他赔付了我三倍船票钱来当做补偿与精神损失费。”我说,“等待下一班星舰的间隙里,邀请我去喝一杯,给我科普纯美骑士和他所相信的正义,期间追着我让我承认伊德莉拉的美貌盖世无双。”
隔着深远的时空间隙,与之相关的记忆被我当做知识读取了出来。但也因此,我想不起这个人具体的样貌,依稀记得有个体态板正优雅、披着盔甲的褐发老人端起酒杯,从容自得地向我咏叹他贯彻一生的信念。
“离开时,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执行纯美的正义,拯救即将面临反物质军团的星系。”
他眉睫挑起:“您去了吗?”
“很明显、没有——我当时被教导少和陌生人说话,只觉得这人应该是个自大的骗子、不怀好意的人贩子。”
遇见维纳斯利时,我还不是后来肆意妄为的老油条,尚且初出茅庐,内敛,不擅拒绝,对生人很是警惕,就连他请我的那一杯酒也只是微微抿一小口;若是后来的我,估计会喝得醉醺醺,与他击个掌一同上路。
这么想还挺可惜的,应该会是一场精彩的旅程。
从流传的记载来看,他的死亡似乎并无阴翳,举起利刃、一往无前时必如当年邀请我那般光明坦荡,倒在了至生追求的灿烂无暇命途中是得偿所愿。只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寻求的绝对正义的事迹以奇怪的而洗脑方式流传在寰宇。
这也确实让人记住他了。
我不禁开始思索,倘若身死,自己的故事将如何被后人书写。博识学会还有流光忆庭那帮扰人的家伙,拿到了不少我的记忆光锥,总不会也有一艘名为林意的舰船吧,虽说是身后事,但想想还是多少有些羞耻。
“看来,死前我得写个墓志铭。”
我喃喃道,“否则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还要嘱咐别人在我的墓志铭上加句话:与林意相关故事的版权与最终解释权归螺丝星所有,相信螺丝钴姆一定能处理好一切。
这原本是句随意的玩笑话,可是抬眼发觉,砂金正在偏头地注视着我。
原本挑起的嘴角干瘪了下去,阡陌纵横的情绪浮在他的面容上,意识到我看向他后,扯动嘴角定格在了似笑非笑的,空无的神色。
我很残忍,也很平静地开口,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再说服自己。
“我会死去——砂金,既然你选择了跟随我,你就要习惯这件事。”
我作出比喻,“像是挑选旅行目的地的那枚骰子,无论在空中旋转多少圈,脱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