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缀画小说babelor.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邀请所有认识的人给自己办一场隆重盛大的葬礼。
可惜等啊等,那一刻还是没有很快到来。于是我中止旅行,辗转于各个实验室被当做素材进行研究,他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丰饶容器的衰败是缓慢的过程,死亡前的时间仍然是不可预测的。
我想着,何止,明明我整个人生都是那么不可预测。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一段时间,我在通讯群朋友圈里敲敲这个骚扰那个,询问他们:迎接死亡究竟是什么感受。
某些学者回答说,谢邀,他们活着收到了通讯,没有经历过怎么会知道。
某位天才已读后让我记录下身体状况与感受,以便她在我死后追踪。
某位交易过的忆者反问,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本应清楚,可实际上除却最初的狂喜,我没有任何的感觉,不期待,不愤恨,也不恐惧。就像是掷骰子,是几都无所谓,在我看来都一样,结果出现了,而我能做的就是接受。
接受死亡是不期而遇的必然。
那么等待也是死,继续旅行也是死。
我豁然生出想法,拔掉了身上连接的所有实验仪器。
“既然还有时间,那么我想给自己找一个喜爱的长眠之地。”
我这么对着螺丝钴姆提议。
他当时沉默了很久,最终温和道了一声,“好,找到了记得告诉我。”
像全宇宙中所有纵容孩子的家长那样,记忆中的他轻轻压下我发顶翘起的头发丝,“找不到也没关系,螺丝星总有你的位置。”
所以,要回去吗?
可我是不愿回去的,看到熟悉的人与物,总会生出无边的留恋。明明是得偿所愿,我不想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悲伤。
那下一站去哪里呢?
几百年的人生里,我似乎哪里都去过,却没有什么特别想再去一趟的地方。
那再好好想想吧。
我一天的时间八成都闭着眼,不做具体的梦,大脑里自导自演地推演着不同的对话,不同的可能性。
醒来的时间里则是拿出收藏的星际旅行手册,上面标注着所有可通过星际跃迁到达的地方,有的去过,有的没去过。
我将其平整地摊开,涂涂改改,看了又看。
一周的时间不短不长,即是留给砂金,也是留给我选择的时间。
我们仍如同平常那般相处着,仿若我从未提出离开的打算。即便我指挥着他收拾必要的行李,砂金的行为举止也与先前别无二致。
第七天的清晨,我一睁开眼,便发现整理好的行李旁边又多出了两个箱子。
“我选择跟您一起。”
平稳坦然,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的波动,猜测这句话就是之前未说出口的那句。
这一片上赶着受罪的赤诚之意,总不好拒绝。
我揉着醒来时发涩的太阳穴,恍然失笑着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