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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隼完全愣住了,一时没了主意,可叔纠的提醒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来不及了!”
自流白进后苑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他很了解卢氏的手段,若然得知卫晁就是伪装女子的流白,必然不会节外生枝,欲先除之而后快,如今埋伏在溢芳厅外的铁面甲士,个个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精干之人,只怕是早就已经.……听着卢集不觉脱口而出之语,叔纠转念急想,至今为止溢芳厅方向平静如常,嘴角已不住搐动,却又暗暗强行压平,复作一脸惊愕之态,“难不成你们已经.….…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他刚想抬步赶去溢芳厅确认,却被恢复神智的卢集横剑拦于身前。
“都这个时候了,将军还执迷不悟?”
“公子请在此稍候。”
卢隼不予理会,侧面对着两旁甲士下达严令,“不许他跨进一步。”
话落,卢隼便转身飞步离开,而甲士则依旧挡在了叔纠的身前。
“你们.…….”
叔纠抬手颤指,一脸无奈拂袖而去,其步伐不减卢隼。可当卢隼一路疾跑至厅口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怔楞原地。
自己先前亲自布设好的三十名铁面甲士,此刻竞然一个也瞧不见。
而齐公竟坐于长案正中,流白与卢氏左右相伴,三人觥筹交错、有说有笑,好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齐公怎会在此?
正当卢集不明就里之际,案上酒壶边搁着的铁面甲土的罩面盔缨,引起了他的在意,细瞧之下,齐公此刻身着的,也是铁面甲士的甲胄。
难不成……齐公早就混于铁面甲士之中了?一时之间卢隼脑乱如麻,又不敢搅扰,只得稍稍退步躲在一边偷听。
齐公挽着流白的手,满眼泪光,“孩子,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流白起身意欲跪拜行礼,却被齐公抬手所止,“方才已然拜过,无需如此多礼。”
一语方落,齐公又端起酒樽面向卢氏相敬,“此番我父子二人能够团圆,也多亏了夫人你善心相助,替本公找回了近在咫尺十八年、却无缘得见的儿子,本公当敬你一樽才是。”
卢氏眉目僵硬,但也不忘举樽笑应,“夫君说得哪里话?别说是您,就连妾身得知叫了十八年的三公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四公子,也是始料未及之事。”方才的一幕,对她而言仍旧记忆深刻。
听闻叔纠前来搅局,为防万一她当即下令铁面甲士将流白乱剑刺死。
可偏这时,厅外却又走来一个铁面甲士。
他抬手摘掉了头顶的罩面盔缨,方露齐公真颜,令卢氏吓得魂不附体。
可齐公似乎对于先前的争执并不知晓,反倒立刻认下了流白,卢氏惊魂未定,也不见齐公追究先前之事,只得硬着头皮配合。
两人饮罢,齐公攥着流白的左手始终未曾松开,“这也不怪他,昔口他亲娘卫姬刚怀上他,就屡遭意外变故,本公最疼爱的次子仲晓也遇害而死,这些年为了提防那些只图私利而不择手段的宵小之辈,他能够活到今日也算不易了。”
即便先前被齐公抬手免了,可流白还是起身跪拜于地,“孩儿自囚澜苑多年,从未于公父膝下尽过孝道,今日借着国后母亲践行之机,方才有机会于公父相认,实在愧为人子。”
“快起来,“齐公亲自将其搀扶立身,“这孩子也真是的,你母亲得知你身世之后,今晨已然派人通知为父前来相认,若不是有她的话,你是否真要舍我们远去,离开临淄了?″
一旁的卢氏只得强壮欢颜陪着笑脸,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流白浅浅一笑,“娘亲临终之前,曾再三嘱咐要远离临淄,以免为奸人所加害,孩儿不敢有违她的遗志。”“她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