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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
但流白就是做到了。
他拱手相谢,“承蒙国后美意,那卫姬夫人嫁来临淄之时在下尚未出世,虽说同姓同宗,却也并不熟识,国后大礼相赠,还需送交三公主首肯才是,毕竟那也是她亡母遗物,在下不敢代受。”
言辞滴水不漏,卢氏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叔纠见状下马上前拱手请示,“母亲,公子晁如此重视礼节,不妨请他屈尊至孩儿的蓼邸下榻暂居。”“去你那儿?“伯诸一听便撂下脸来,言辞不免讥讽,“虽为公父之子却是庶出之身,由你来接待外宾似有不妥吧?”坐于车内的舒雯,也觉伯诸在趁机刻意羞辱叔纠,回想之前正是他奔赴巫山救自己脱险,不忍其当众忍受不堪,便抬手掀帘,在香萍搀扶、凉赢伴步之下,近身上前。“要说起来,先前妾身侍从不慎中了蛇毒,多亏公子晁及时出手救治,这份情尚未有机会报答。”
侧身靠向伯诸轻挽其臂,舒雯含笑提议,“夫君以嫡长子之身,不如便邀公子晁来葵邸小住几日,也示对卫国持礼庄重,此乃一举两得,不知尊意如何?”
冷冷瞟了流白一眼,虽说伯诸内心对他也并无好感,不过话赶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没有台阶好下,只得顺着舒雯之意对齐公与卢氏拱手,“公父、母亲,舒雯所言正合孩儿之意,还望两位允准。”
卢氏短暂一默,随即欣然应道,“也好,难得舒雯如此未你着想,可要好好招待我们的上宾。”
夫妇二人齐声致礼相应,“孩儿/妾身明白。”阴差阳错,凉赢又与流白同居一处了。
虽是嘴上应允,可伯诸根本就没把流白以卫晁之名暂居之事放在心上,只与舒雯一道将其一道引入葵邸冰藻居,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开,繁杂琐务自然落于身为女主人的舒雯头上。
舒雯方安塌侧倚凭几稍息,便听门子前来传话,只道三日不在都城,诸多政事堆积如山亟待处理,长公子回宫理政去了,公子晁暂居所需一切用度,皆委托夫人代为办妥。香萍禁不住嘟囔起来,“长公子也真是的,公主才刚刚回来,正需稳身安胎,却又将这一大摊子事儿都甩了过来,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匀。”
“不得无礼,"舒雯轻声制止,便坐直了身子,“这主意也算是我出的,况且夫君理政繁忙也是实情,总要分清主次才是。”凉赢眼见舒雯要下榻动身,忙上前拱手请命,“公主,姑娘所言不无道理,您还是安心静养为好。况且对方身为男宾,依礼您也不宜与之过多接触。”
舒雯猜得凉赢之意,只轻轻道,“这样也好,那就劳你代我去一趟冰藻居,公子晁若是有任何需求,均与他备妥,这不仅关系到齐国的尊严,稍有不慎更会有损夫君的颜面。”她如此为伯诸着想,可伯诸· ………
凉赢不欲再去想,更不愿启齿,只垂首领命,“小人这就去。”
刚手扶券门出了外院,凉赢紧缩身子长出了一口气。穿了几道院墙行至冰藻居,几名侍从和女婢仍为收拾而往来不停,毕竟事发突然,从舒雯提议到如今也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罢了。
跨过内居小院门槛,凉赢便见流白背对自己立于墙根的石榴树下,垂首似乎正在看着什么。
凉赢本想拱手打招呼,却还是架不住一时好奇,放下双臂缓缓上前一探究竞。
步至右后侧,凉赢方才看清青石砖面上倒扣着一捧鸟窝,紧邻其旁还有颗不起眼的鸟蛋,已是壳碎黄散。“真可惜,这石榴花眼看就要开了,未等结果偏此时一阵邪风之下,无辜落下枝头。”
流白玉面微侧,问向身后的凉赢,“或许对它来说,从未现世反而较为仁慈吧?”
凉赢也觉心心塞略沉,只叹,“覆巢之下无完卵,若真要怪,就怪老天不给它破壳而出的机会。”
女婢远远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