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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盛跟着人在马上跑了半天,到了后面晃来晃去地他就困了,但是又不太想动,去轿子里就没办法晒太阳了啊!
于是李盛瞅了瞅郭勋的袍子,开始扒拉他的前襟,想钻进去睡觉。
郭勋愣了一下,赶紧按住猫爪子捂住胸口,李盛还拍拍他的手,圆溜溜的猫瞳看着他:嗨,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这么见外嘛。
郭勋想了想,把之前被昭昭踩着的那件外袍拿出来两侧打结,在胸前形成一个兜兜,然后把大猫猫兜在了里面。
李盛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猫猫头露出来,太阳晒着,一下一下颠着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前还想着:当年看老三国,好像赵子龙救阿斗就是这样兜在怀里的吧......
到了傍晚,在驿站门口,郭勋刚一勒住马就被几个哥们笑:他们出去跑山围猎,也见过乡野间妇女劳作,有的就把孩子这样兜在怀里的。
“侯爷,您这装扮稀奇啊!”
“伺候猫祖宗不容易吧,这一下午,净在那小步子颠着跑了,可怜咱们这大青鬃马了,跑都跑不痛快。”
他们笑吧,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毕竟这猫忒灵性了,可别记仇喽。
但是马蹄声一停,李盛也很快就醒了,他探出一颗猫头来看着驿站的大门,嗯,比上一个驿站豪华一点,看来这地方富庶些,那今晚上会不会吃到一些新鲜东西呢?
大猫猫从布兜子里爬出来,两只后爪在郭勋胸口处一蹬就跃下来了,把郭勋蹬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嘶,这猫劲儿真大啊,怪不得当初能把冯致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李盛抖了抖毛打算去见铲屎官,但是又回头看了看郭勋——带孩子一下午也不容易,走,带你去见见老大吧。
看着郭勋不动弹,李盛站起来伸长了两只前爪扒拉他的靴子——赶紧着,都饿了!
郭勋试探性地下来,就被一只猫爪子勾住他的衣服下摆往朱厚熜的轿子那边去——郭勋是在皇帝仪仗前面护卫的。
金黄色的大猫猫在前面走,时不时还停下等等他,看见他走得慢还上来扒拉,一人一猫走到了那顶明黄色的轿子前面。
刚才还在笑的几个勋贵子弟不笑了——早知道能单独晋见去皇帝
面前刷脸,他们也会伺候猫啊!伺候这猫也不丢人,活体祥瑞呢!
大家都是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吃老本儿,京中的勋贵子弟多了去了,皇帝用人,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儿,自然是紧着更亲近更忠心的使唤。
郭勋行礼拜见,李盛蹭了蹭小朱的手臂,由着他摸摸头,就跑走找黄锦要吃的了。
远远听到那边朱厚熜与郭勋一来一往的谈话声,李盛嘎嘣一下嚼碎了嘴里的烤肉干——郭勋在嘉靖初年就靠向了朱厚熜,是朱厚熜争夺话语权的重要支持者,十来年间一直君臣相得,但后面却为了自己的权柄和威势,一味逞强,更是骄横忘形,最终,在嘉靖十八年下狱,死于狱中。
但是,后世猜测,嘉靖最初并没有想要这位礼仪派元老的命,郭勋的死,有文臣一派推波助澜的参与。
如今故事才刚开始,这位握着军权的勋贵,如果能更早一步倒向朱厚熜就更好了,要知道,嘉靖初年,可也有不少奇怪的事儿呢。
往后的几天,李盛经常去找郭勋玩儿,有几个跟他交好的勋贵子弟过来凑,李盛也很友好,看到顺眼的也不介意过去玩一下,搞斗争嘛,就是把朋友弄得多多的,能拉拢的就不要冷待。
四月二十一日,新天子的车驾到达了京师西南的良乡,礼部大臣早已在此迎候,拜见新帝后,呈上早已拟好的礼仪状,本以为这就是走个流程——朱厚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是藩王入京人生地不熟,难不成还敢有什么异议吗?
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