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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按察司,自有主事官员,他去了又没有实权,还不如在京中呢。
不动别人,偏偏把我打发出北京城,杨廷和这就是存心的!
于是史道升上疏称:“自己在兵部时候曾指责杨廷和,正要草疏弹劾,被其察觉,便把自己调往外任。”
为了引起皇帝的共情,史道升更是在奏疏中列举了前朝今时杨廷和的种种不好,其中有一条令朱厚熜格外心情舒畅——“先帝自称‘威武大将军’,杨廷和未曾力争,如今兴献帝一‘皇’字,乃至于多番欲以辞官去职相抗!”
说起来也是,若说你杨廷和是法理正统的拥护者,怎么,在嘉靖朝你是一片公心,为了劝谏皇帝多次以辞职威胁;在武宗一朝,怎么你这骨头就软了三分?当年梁储、陆完等官员为劝谏武宗南巡,血染宫道,你杨廷和那会儿L可是好好儿L地在家躲着呢!
这话实在是诛心,杨廷和也无可辩驳,他当年确实不曾参与血谏,自己理亏,但是堂堂首辅,也不能被一个兵科给事中逼到墙角不反抗啊?
那怎么办呢?杨廷和还是老套路——上疏自辩,并请求辞职。
别说朱厚熜,连李盛一只猫猫,都有些厌烦了——每次起了冲突,杨廷和就上疏辞职,不就是拿捏着皇帝,觉得他离不开这位首辅大臣,国事还需仰仗他吗?
朱厚熜忍着憋屈,令鸿胪寺官员前往劝慰杨廷和,称他“勋望隆重,朝野咸知”,劝他不必为此等言论伤神。
另一方面,为了安抚杨廷和,朱厚熜又将史道升贬斥降罪。
兵部尚书彭泽与杨廷和交情深厚,站出来为杨廷和鸣不平,说史道升素来行为不堪,这次是弹劾首辅以此邀名,这种行为很恶劣啊,不能不治,以免后来人有样学样,那岂不是朝堂大乱了。
朱厚熜噙着笑看彭泽的奏章,撸一把怀里正在打呼噜的昭昭,感受到手心里猫耳朵左右转了两下:“昭昭,你醒了?”
黄锦赶紧过来把猫抱走,昭昭在皇爷怀里被梳毛,没一会儿L就睡着了,皇爷心疼他的宝贝猫,不让动,生生忍着两刻钟没动弹。
李盛过去喝水,黄锦过来收拾朱厚熜衣服上落的毛毛,还给他按摩一会儿L大腿,昭昭现在可沉了。
李盛出
去在院子里玩,蹦起来把树枝拽住,借助身体往下沉,然后猛然放开,树枝上的积雪便簌簌落下来。
朱厚熜在门口看着雪地里一排猫爪印,树枝被压得越狠,反弹就越利害,人,也是如此。
在兵部尚书彭泽上疏后,皇帝似乎很认同他的观点,对他的奏章进行了长篇批示,且在朝堂上对科道官以后的工作做出了重要指示。
“从此以后,科道官员今后上疏,除大奸大恶机密要事,余者皆从公会本具奏,不许挟私沽名,抱怨市恩,中伤善类。”
相当于把科道官员的特权给抹了一部分。
另外,又多次下旨劝慰杨廷和,派吏部官员去他的府邸看望,催促他赶赴内阁办事,一次次地把杨廷和捧地很高,甚至在御旨中称“为天下留卿”。
他安排这些事的时候李盛就在书桌上蹲好当镇纸帮他压着纸,看着小朱写几句就要运运气,还要摸摸猫头释放一下情绪压力,不到二百字,愣是写了两刻钟。
李盛同情地用猫头顶顶铲屎官的手掌心——唉,皇帝也不好当啊,掌权之路漫漫,其中苦楚心酸,也不少。
皇帝给足了面子,杨廷和也就接了这个台阶,顺着便入阁理政。
杨廷和似乎是想展示一下自己宽广的胸襟,刚一复职,就上疏劝皇帝宽恕史道升,朱厚熜感叹“阁老实在宽厚”,便也从善如流。
这可惹恼了科道官员——言官上奏是本职工作,何况史道升奏折中也没说错你老杨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