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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绞,疼痛又窒闷。
他随手按在玻璃碎渣上,任由碎片割裂他的血肉。越疼痛越好。眼底的阴郁越来越深重。玻璃碎片炸裂的瞬间,有一丝玻璃纤维滑过他的面颊,在上面割开一道又窄又细的血痕。
猩红的血液将他病态的面孔衬托的更加冷感。
他起身,一件一件拿出他留存的有关容艺的所有物件。一件一件扔在地板上。
最后拿到手里的,是那本日记本。
他嘴角轻扯着笑,病态又疯狂。
他像个笑话。容艺是一块温不热的坚冰。
可那又怎样?
他心甘情愿。
第一次见到她的潮湿雨天里,她是一个向他递出伞的人。在他没有任何温情的年岁里,
她是他戚戚沥沥雨天里的第一把伞。
她天真、明媚,笑起来很好看。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
他闭上眼睛,回温她那双潮湿的眼睛、乌黑飞扬的发丝、白皙的皮肤、殷红的嘴唇。回温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包括她说的那句"对,我就是在玩你”。那又如何?
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母亲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治疗,游铭答应过他的。那么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都已经成真了。
他目光扫过许愿烟的烟头,勾起一丝餍足又苍白的笑。神奇的是,他许下的愿望竟然旁边还有几包被封存的烟。他想起他答应过她再也不抽烟了。后来他真的没有再抽了。他明明很听她的话了。
伸手拿出一包万宝路,他坐在床上,就在她昨天坐过的位置上。拆开那包烟,下意识地掏出中间那支烟打算许愿。
他了。
但又反应过来,眼下似乎没什么好许愿的了。他都要走了,容艺也说的很明白,不要那支烟在他修颀的指尖翻了个身。
他轻蔑地笑了声,眼睫长而落下深邃的阴翳。
饶是这种情况,他还是许了个愿。
没办法,终归是形成习惯了。
然后照旧把那只许愿烟放回去。
打开打火机,按照顺序,点烟。
轻矜冷的面庞波澜不惊地显露。
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烟圈纷纷绕绕,猩红的火星一点点缩短,他轻轻吹开烟雾,年而在左侧的面颊上,还有一道细小的血痕。血液已经干涸了。他很安静的,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内心的痛苦压抑堆砌着。
很快一包烟都见了底。
他眼睫轻颤,看向那一支被寄寓了非凡意义的许愿烟。他知道,这一次,他许下的愿望可能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实现了。因为,这一次,他许下的愿望是一一再次见到容艺。
烟身。
他扣动打火机,火舌倏忽跳动,很快把烟芯点燃。他看着火芯一点一点往后面吞噬着火光倒映在他幽深阴郁的黑色瞳孔里。
看不透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许愿烟很快就要燃到尽头。他起身,将那烟尾丢到了那本泛黄的牛皮本上。他轻轻吹了吹,火芯很快跳动到纸页上,霎那间,牛皮纸上游走起热烈的火焰。啧。着火了啊。
他轻勾着嘴角,没有一点恐慌,反而还多了一丝畅快。反正容艺也不要他了。
他眼底被火光打亮。
复又折返回床上,掀开被子,躺上去。
被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她的气息。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再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