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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她难得进宫一趟,连和即将临盆的女儿都不肯多呆上片刻,非要跑到含凉殿来,想来也不只是为了说这事。
柳氏不敢在她跟前卖关子,自然也就端了一颗诚心:“殿下不必担心,原本漕运舟船并非全是官船,转运水手想要借漕运一事谋生计,可造的私船不比官船结实,吃水又浅,载量巨多,倾覆的可能就大。”
这么一说,就是帮沈昌平解决了这桩麻烦,顺带卖给了媛媛一个面子。
并非是柳氏要借这个机会在媛媛面前表忠心,而是国舅郑得不忍见帝后不谐。
从前先帝在世时,他能出入后宫,前几年又得太皇太后提拔,自然和宫里的内侍混了个熟。先头御前宫人徐莹调职弘德殿的事,他已听说,寒食节那日他进宫,傅练搂着他脖子说阿婆生了气要杀人,陛下却要再给他添一位嫂嫂。郑得心下就犯愁。
他不知傅祯早前相中了陈家娘子,却知道平康坊里传过太史令之死的真情,不光当初费心圆谎,现如今也得受累减少帝后不和的可能。说到底,外甥不喜欢自己的娘子,他这当娘舅的哪有不劝和反而劝分的,普通百姓之家的夫妇和离尚且落个两姓难堪,何况天子与妻,那是国朝不愿见到的事。
当然,郑得让柳氏进宫来说这件小事,也存了些私心,便是让皇后稍待郑淑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若是能念他一分好,那便是郑得的福气。
媛媛明白国舅的苦心,因而心里就越发苦,夫妻之情要靠外人周全,那她从前听阿婆和婶母说的“多用一份情,多尽一份心”又要往哪搁?
这时,云舒在屏风后禀:“殿下,已经装好了八味点心。”
媛媛抬头看去,天空已经开始挂晚霞了。她让人把点心拿给柳氏,柳氏道了谢,随即便告了辞。
媛媛心绪发堵,思来想去,终是起身去了紫宸殿。
昨晚傅祯的气尚没消,这会不想见她,自然用朝务繁忙无暇见她为由打发她。媛媛就和王顺说:“你就说,我在这等候陛下忙完了朝事,再与陛下说弘德殿宫人的事。”
她跟他闹别扭弄得不痛快又得让太皇太后操心,自己面上也无光,何必呢。
这次傅祯就有时间了,少顷,媛媛就被请了进去。不过,他依然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媛媛就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指着两张白麻纸吩咐王顺:“这两份可以交给尚书省执行了。另外,告诉裴翊,他上次提的招募水手的法子不中用,扬汤止沸不可取。再问他和将作监还有司农寺一起拟的增设漕运途中仓储的章程为何还不呈上来?”
王顺答应了一声,紧着去办。
傅祯抬手握拳往眉心处压了压,再一抬头,见媛媛正坐在一旁的罗汉床上看小几上袅袅溢出的白烟。这就又让他想出口贬损她那个呆雁模样。然则她方才既提到了弘德殿,他就轻嗽了一声。
媛媛扭过头看他,他正于御案前端坐,身后是一架绘着大山大川的屏风,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柄未燃起的烛台和几册书。身侧的长案上是一摞又一摞的折子,想来是经省部呈上来的奏疏。
亲政后,他越来越像个帝王了。
媛媛起身行至御案前,才要行礼,他已说:“皇后坐罢。”
媛媛则又在他距离稍近的位子上坐了,问的第一句话却是:“漕运的事,还没有敲定吗?”
“这非一朝一夕之事。”傅祯心忧此事,这会竟也和她多说了两句,“涉及人力畜力,船只和水流,想要解决积弊,自然就得费些心思。”
提到船只,媛媛还是莫名心慌了一慌,转而却道了句:“陛下为国事操劳,当真辛苦。”
傅祯居然给了一句看似中听实则阴阳怪气的话:“皇后照看淑妃,也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