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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睛?
可为什么他总能在紧要关头出现呢?果真跟踪我嚒?
她左思右想,却抵不住深深睡意,歪头陷入黑甜乡。
御泉河边一棵十数丈高的百年垂柳上,才刚换了衣裳打算歇息的昆弥扶疏而站,揉了揉眉心,两只鹭鸟因被他抢占了树顶家园,正愤怒地扇着翅膀嘎嘎叫着。
……
裴缨是被肚饿闹醒的,醒来天光大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待再睁开时,眼前放大着一张容貌昳丽的脸。
是连星。
谢连星笑了笑,两靥露出笑窝,“起床了,殿下。”
“你多早晚来的?”裴缨拨开他的脸,懵头懵脑起身,又问:“现在几时了?”
谢连星把她的书箱拿过来,笑道:“午时,我也才来不久。”
午时了,裴缨呆愣愣看着书箱,忽然一个激灵——竟然忘了件大事!
“今儿是初七?”
“是了。”谢连星笑笑,逢七不着初一不近十五,正是闲时候,却是斑衣公主雷打不动前往销金台潇洒快乐的日子。
显然,裴缨也想起来这茬,罕见地打了个寒噤,然后拍手召唤侍女,换了全副装扮,威风凛凛出门。
“殿下不用午膳嚒?”贞嬷嬷蹙眉。
斑衣公主摆摆手,潇洒道:“本宫今儿要去销金台,不在家吃!”
所谓销金台,正是京师城内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青楼,公主每月总要去那么两三回——贞嬷嬷听了之后,脸又耷拉下来。
*
出门,遇上才从刑部接受审问回来的盛家姐弟和韩延。
韩延知道公主每月逢七都要出门逛销金台,未曾置喙,盛秀秀一夜也未好睡,又被赵岩经翻来覆去审问两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只有盛满满精神头十足,见着公主上辇车,也闹着要出去逛大街。
唬的盛秀秀忙捂住弟弟的嘴,裴缨却想着他们姐弟初来乍到,的确没有什么细软,一水斋又缺小孩子的玩意,便轻轻颔首准允,又看了韩延一眼,意思是盯好梢。
……
天瑞年间,大靖王朝虽战乱频出,危机四伏,但烂船还有三千钉,总还剩几分煌煌之景。富者兼田并产,卖官鬻爵,贫者汲汲营营,广投门路,偌大都挤满三教九流,竞奢逐利,繁华如烟,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回光返照。
斑衣公主的鸾驾重翟羽盖軿车也十分映衬乱世之景,青辂翠帷,粉饰油彩,美少年并驾,飞鸢骑扈从,一出现在街上,便引得行人百姓纷纷侧目,眼瞧着她一脚踏进销金台——全京师最豪华的青楼妓馆。
*
朱雀大街,甜水渠。
“打水到屋里!打水到屋里!”
几个便服打扮的不知身份的人,向往来取水的百姓引路:“——欸欸欸,打水嚒?进屋进屋,有便宜的水!”
已经打完水的百姓连声抱怨:“甚么便宜,才吃了两天白价水,又要索钱!一文钱一桶,一月吃水就得半吊钱!”
“恁的话多,这可是甜水井!”引路者吹砸着嘴:“引水不要钱?盖这顶棚不要钱嚒?”
新雨清了几日黄泥,眼瞅着这帮来路不明的人疏通了甜水渠,盖起井罩顶棚,然后堂而皇之的圈起来向街坊四邻索要引水钱。如此暑热的天气,老百姓怎能不吃水?少不得愿打愿挨,就是再节省的人家,每日也得花上几文钱买水。
若说老百姓的死活,原也不与他相干——这世间有多半人都不及自己一分苦。可大约是日头晒多了,挥铁锹清黄泥久了,新雨对这条水渠竟生出一份感情来,乃至对利用它横征暴敛的人事也生出一股义愤填膺。
他愤怒地瞪视着那座豪华的水井房,犹如瞪着一只母鸡的金窝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