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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与江家来往密切的侍御史等人停职下狱,让太子狠狠出了口气。
于是他近日行事便又肆无忌惮起来,今日他原是由云敛带着来寻安阳公主的驸马大理寺卿司邢商讨要事,不想正遇到了庭院有刺客作乱。
听完小厮禀告后,他便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有云敛在侧,叫他越发有了底气,冷呵道:
“今日在此的侍从全都抓下去严刑拷打,孤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谋害储君,刺杀公主!”
他话音一落,随即跪倒了一片侍从,参宴的命妇贵女们闻言皆神色一变,她们亦携带了贴身侍女,听太子的意思,竟是全都要拉下去拷打。
且不说那些侍女都是常年相处有些情分在的,便是没有情分,这般不顾缘由地拷打简直是明晃晃地打她们的耳光,难不成太子把罪名怀疑到了她们头上不成?
士兵们噤着声,却不曾动手,皆等着紫薇令的示意。
云敛未作声,目光落在被太子抓过的衣袖上,微微皱了眉。
他抬步走入宴席中,因为方才陡生事端,四下杯筹勾倒,深红色的酒液浸湿了百合锦绣纹毡毯,糕点的粉末碎了一地,偏偏云敛霜白的衣襟齐整,气质如清冷如月华,与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俨然两种极端。
他却毫不在意,行至上座时,微微倾身,半跪于白穗身侧,抬手沾了一丝血迹,触感粘腻。
云敛微微垂眸,看着躺在那里的九公主,月白的衣裙已被染了一片灼红,她面色苍白,一缕乌发贴着前额,双眸微阖。
仿佛是一枝平日里在窗前摇曳的海棠,忽坠入风雨中,令他心间陡然生出异样的感觉。
他慢慢移开了视线,确认伤口无毒后便起了身。
侍从跟在后面习惯性地递上帕子,云敛却不曾接过,他微微抬眸,看了安阳一眼,那目光极为清冷,分明不掺杂半点情绪,却叫安阳背上冷汗浸浸,仿佛被他看透了一切。
安阳紧紧攥着手,埋下头不敢说话。
完了完了,紫薇令该不会以为是她做的吧?
她是与永宁有些恩怨,还与江向嫣谋划要刁难永宁,可也没想要永宁的命啊,何况那刺客分明奔着她来的,永宁是替她挡的刀,如何也不该怀疑到自己头上啊。
安阳正慌乱着,便听见云敛语气淡然道:“备好厢房。”
他又点了两名侍女,将人送去照看好,方慢慢回了头。
薄薄的日光穿透树隙,衬得他眸色浅淡,却无端带了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太子见士兵迟迟未动,有些心急地又催问了一句,“如晦,孤欲把侍从全都抓下去拷打,你觉得如何?”
今天匕首对着的是安阳,明日指不定便对上了他,此事若不抓出幕后真凶,便如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他始终坐立难安。
云敛目光扫过面色惶惶的女眷们,漆眸中察觉不出喜怒,不紧不慢道:“拷打不妥,太子殿下不若搜查一番,若无异样,便请诸位先行离席。”
闻言,太子有些意外,平日里他要做什么云敛都随着他,今日却未遂自己的愿,他心有困惑,却不敢过多置喙,便点了点头,摆手吩咐下去,“全依如晦的意思。”
安阳忐忑不安地听着云敛的安排,衣袖上的绣花险些要被她抠坏,待厅内寂静下来,她才敢小心地起身,欲先回寝室。
不想云敛忽而冷淡开口,“听闻那匕首,原是向着安阳公主的。”
“是……是永宁为我挡下的。”安阳原本就为白穗的伤势紧张不安,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不敢否认,硬着头皮认了之后,又补充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自会好好照看永宁。”
见云敛不再言语,她才逃一般地离开正厅,对侍女道:“还不快把最好的药材拿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