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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误会自己在开玩笑,“大不了下次他们去超市采购,我跟在后边当苦力。”
“好了,赶快收拾床铺,等会熄灯再闹出动静,宿管阿姨又要敲门了。”
黄复酥向来是行动派,倒掉盆里的水,又快速刷牙洗脸,换好睡衣,随即开始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周一早自习会有一半时间被升旗仪式占据,她还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合理分配早读计划,一低头发现铺平的秋季校服外套里掉出一张纸条。
起初黄复酥没觉得意外,只当这是傍晚抽签用的编号纸,被她随手塞了进来。
一切准备妥当,黄复酥铺好被褥爬上床,预备将纸条夹在日记本里,等下周末有时间拿出来做手帐,以此记录一次跌宕起伏、状况百出的换桌之旅。
她把枕头竖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才将纸条随意展开。
一指节宽的窄条上,不是黄复酥猜想的数字“1”,反而写了一句话。
「没有不情愿。正相反,能和你做同桌,我真的很开心。」
原来他读懂了她那时的未言之语。
黄复酥无法想象梁青砚是以何种心情写下这行字的。
回忆起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坐在身旁的少年频繁将装订整齐的草稿本撕下,她还以为是演算不出想要的结果。
指腹抚摸过纸条背面凸起的痕迹,黄复酥深吸口气,在睡觉提示铃响起时,将它夹在日记本的扉页。
或许正是因为有些话难以当面表述,仓颉才会创造出文字。
至少在黄复酥这里,没有什么比一纸简短的书信更具纪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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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三节,是岭北一中的特色课程——体健课,素来被无数莘莘学子冠以最折磨人的课程。
甚至学校社团每年纳新来教室做宣传,都要趁着各班班主任不在,悄咪咪补充一句“有活动需要排练的时候,可以躲掉体健课哦”。
班主任是男性,处于青春期的女学生对正常的生理现象羞于启齿,很少有人能直白地讲出理由要求请假。
偏偏江庭松是个会在生活上关心学生,但有些神经大条的人。他能注意到眼神躲闪不断靠近的少女,却无法从那支支吾吾的形容里,理解到准确的含义。
“还能坚持吗?”
明天有市教育局的领导前来视察,教导主任在今日班主任早会上强调,会在今天进行一次体健课演练,各班人员务必到齐。
江庭松没在第一时间松口,顺着米思寒的视线,看向站在不远处听候发落的女生。
打量审视的目光逡巡,黄复酥深觉如芒在背,一心只想赶快逃离窘迫现场。她胡乱点了点头,小声说:“应该…还可以。”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江庭松没进一步追问,忙将教案与教学工具抱在怀里,急匆匆要赶往会议室:“那就先一起过去,如果实在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再出列回来。”
望着江庭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黄复酥瘪瘪嘴,装鸵鸟似的往米思寒身后挪,期待她能口下留情。
米思寒的确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明明已经帮她把基调定好了,黄复酥怎么还能被班主任算不上游说的说辞带偏呢?
但她并没有感觉受到了背叛,也没有任何努力功亏一篑的怨言。她只是更加深刻地明白,或许自己并不是那个真正能将黄复酥带出困扰阴影的人。
四十分钟的体健课,大半时间是站在太阳底下听教导主任训话指挥。
总有班级方阵在跑到主席台前时自乱阵脚,惊呼此起彼伏,在砖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留下几只洁白运动鞋。
黄复酥本就状态不好,小腹传来的胀痛难以忍受,更遑论头顶的太阳不留余力播撒炽热光辉,晒得人晕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