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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握帆布包带的手收紧,她深吸口气,正欲推开后门。
“怎么不进去?”
低冽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跟随脚步声不断靠近,最终停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男生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在夕阳投射进来的光线照耀下,闪着晶亮。他个子很高,以至于当下,黄复酥仰起脸,只能瞧见一道锋利线条。
她小声辩解:“我,正打算开门的。”
事实如此,黄复酥一点也不心虚。
“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了。”梁青砚扯下唇角,抬臂将门推开,“这周怎么来得这么早?”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却让黄复酥哑然。
她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反常的举动,绷着嘴没立刻回话。
门扇半开,哄乱的讨论声外泄。
梁青砚拖腔带调“哦”了一声:“是因为换座位?”
“不是。”黄复酥脸色没变,眼神也很平静。她拍了拍书包,“我的错题本还没有整理完,今天晚上老师要查的。”
梁青砚应是信了这番说辞,嗯了声没有追问。也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胸口像是被海水浸湿的海绵堵住一般,沉重发闷,压得黄复酥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丢下句“头发湿着最好不要出门,冷风吹后容易生病”,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教室内的中央空调开着,她不能打开窗户吹风透气,便把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包放在课桌上充当枕头,俯身面向窗外趴下。
冷空气与室外的热浪隔着一扇窗对打,透明玻璃上凝结一层水雾,水珠汇聚,因重力下滑,拖出蜿蜒向下的痕迹,落在木制窗框的底部。
明天下午的大扫除,又得好一顿收拾。
思绪纷飞,黄复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愈发嘹亮的争论唤醒的。
同学间小团体不少,难得能分到一组,自然想挨着坐。碍于班主任的嘱托,新任组长们只能顶着压力,把同桌后明显会在自习课上说小话的两人分开。
乱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几乎在瞬间清醒过来,黄复酥下意识环顾四周。
没瞥见熟悉身影,那点滋生出来的紧张情绪缓慢偃旗息鼓。她拿起水杯,正欲喝下一口润润嗓子,视线触及桌面上多出来的东西,登时停滞。
那是周五晚自习模拟考的数学试卷,四分之一压在帆布包下避免被风吹跑。
最后一道导数大题的位置,有透明胶带贴附的一张白纸,详细写着解题步骤,还用括号在后面备注出思路及用到的规则。
不必去看姓名栏,单从眼前笔走龙蛇,潇洒恣意的字迹,黄复酥就能猜出试卷的主人是谁。
翻到首页,果然看见整张试卷中难得端正的三个字——梁青砚。
所以,他是看到她在教室睡着了?
蹩脚的借口被人无情戳破,所幸另一位当事人并不在现场,黄复酥还能勉强欺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她鼓起腮,缓慢吐出一口浊气,将帆布包里的书本依次取出整理,而后认真研究起梁青砚提供的解题方法。
距晚自习开始只剩半小时,米思寒姗姗来迟,。
方才在寝室记账,米思寒核对完小票嚷嚷着今日超支,提前告知她不再去校外吃晚饭,打算用买来的面包片对付一口。
她叼着一片全麦面包,手握新买来尚未开封的杂志,大摇大摆走过来,另只手捏了枚通身泛绿,表面挂着水珠的铁皮番茄,手腕翻折抛向黄复酥。
“下午还在寝室信誓旦旦地说要节衣缩食,让我监督,现在最新期爱格就已经到手了?”黄复酥准确无误接住,抵到唇边,又把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