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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签字,如果那可以让你安心的话——”语速极慢,泰然自若,程砚深敛下神色,“我都可以。”
车门关闭,空气逼仄,狭小的空间一时安静,连彼此靠近交错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沈洛怡怔了秒,很快回神,低垂眼帘,她安静地理顺自己的裙角,坐得格外端庄。
那一沓婚前协议就放在她的腿上,长裙压下几道褶皱,又被她抹平。
指尖轻点在那份文件上,她没说话,他也没应声,沉默中焦灼,又在沉默中平静。
“那——”她有些犹豫,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
簌簌衣衫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中格外清晰。
沈洛怡转头望向身侧的男人,只见他修长冷白指骨间捻着一支钢笔,再次接过了那份协议,随意翻了翻,然后在最后一页处签下了他的名字。
厚厚的一沓文件,其中大半都是他们各自财产的公证,条款清晰分明,对双方都很公平。
那份文件其实昨日已经发给程氏的法务部门看过,只差两个人的签字。
文件和钢笔一同递给她的时候,程砚深眉骨略抬,一贯的云淡风轻:“我理解,沈小姐想要百分百的稳定,不想有哪怕百分之一的不确定。”
钢笔笔尖悬在程砚深的签名旁,视线微动,掩下一点心乱。
沈洛怡听说过程砚深的商战策略,攻心为上,只是对象变成了她,体验感相当不好。
“但,我给的也是百分百的确定。”
幽淡冷声落下时,沈洛怡的笔尖轻轻落在最后那页纸上。
沈洛怡,娟秀清雅的三个字,写在程砚深名字旁,尘埃落定。
车子启动的时候,沈洛怡视线偏过去,落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隐约浮起,修长指骨,停了一瞬,她僵直地挪开视线。
心绪微乱,沈洛怡发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条路线似乎不太对:“我们,不是去民政局吗?”
“先去拍结婚证件照。”程砚深望向后视镜,两个人的视线在那里聚集,又各自偏移。
沈洛怡诧异了下:“不是在民政局拍就可以了吗?”
程砚深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停在她滑腻白皙的肌肤上,声线很淡:“结婚证还是要好好拍的。”
“毕竟也就这一次。”
挽过额边碎发,沈洛怡略略点头,抿了抿唇,思忖了几秒,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顾虑的样子。
“可是下午还有并购第一次会谈。”
公事可比什么拍结婚证件照重要得多。
车辆停下,程砚深俯身将她的安全带解开,眉骨略抬,薄唇溢出低笑:“和你谈判的人就在你旁边呢,沈小姐还在担心什么?”
“毕竟,也就领这一次证了,总还是要让程太太满意的。”
是不是唯一一次领证她不确定,至于并购谈判,确实,有什么好担心的。
另一位与会者就坐在她旁边,总归迟到也是一起迟到。
沈洛怡莞尔一笑,不忘纠正他的称呼:“是未来的程太太。”
毕竟那张结婚证还没到手。
“嗯,两个小时后的程太太。”他从善如流,再次纠正。
沈洛怡确实没有想到程砚深只是拍一个结婚证件照,却搞得如此隆重,租了市中心的影棚,请了国外获过奖的摄影师,还准备了拍照的衣服。
是配套的白裙白衬衣。
手指拂过绸质白裙,沈洛怡扭头去望已经换好白衬衫的程砚深,气质卓然,颇有几分光风霁月的样子。
许多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酒吧后门,程砚深同样也是白色衬衫,袖口弯起,露出清健小臂,不羁地吐出一轮烟圈。
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