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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绾闻言一怔,步子不由得停了下来,扭头看去。
鸳尾正聚精会神地驾着马车,并未扭头看她,神色如常,若非余绾听的清楚真切,怕还真会以为是自己一时听岔或者幻听。
余绾回过头,勾了勾唇。
前面马车用粗壮的麻绳牵着后方马车,两人轮流看管刘三和江锡,此时江锡歪倒在马车上,睡得十分安详且不省人事,余绾检查捆绑江锡的绳子没有松动后,靠着马车壁沿,也缓缓睡了过去。
冬夜漫漫,万籁俱静。
耳边寒风呼啸,鸳尾搓了搓被冻得僵硬的手,马车奔驰,她头顶的月朗星稀随着时辰的推移,枝头雪水的滴落而渐渐露出朦胧晨光。
余绾眠浅,马车刚刚停下,便从睡梦中苏醒。她掀开马车帘子,便见外头旭日东升,璀璨日光自山巅挥洒,不远处已有人声。
鸳尾走过来,递给余绾两个肉包:“难得有家早点铺子还开着门,这是刚出炉的,你先垫垫肚子,待前来接应的人赶到,我们便进城。”
虽说用报官威胁刘三和江锡配合进城,但为了防止两人贼心不死,鸳尾找了人前来接应,余绾刚啃完一个包子,便见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行到鸳尾跟前说了两句话,鸳尾便示意余绾准备进城。
城门的守卫已经被买通,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并未检查马车,便挥手放行,不若只需掀开车帘便能看到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刘三和江锡。
进城异常顺利,刘三和江锡也并未生乱,啃了一路硬邦邦的干粮,两个人大口吃着冒着热气,肉汁横溢的包子,感动得几欲落泪。
隆安县依山而建,颇感荒凉,偌大的长街空荡荡的,不见百姓和游人身影,偶尔晃荡出一道人影,也是虚弱难行,骨肉嶙峋的难民。
只余那些簇拥着长街,装潢华丽富贵的楼台亭阁,茶楼酒楼泄露出曾经的繁华热闹。
马车停在一处寂静胡同巷子里的私宅,宅子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一应家具用品具在,宅院虽不大,但足够四人居住。
这位中年男子叫齐旺,办事牢靠,厨房里不仅备着锅碗瓢盆和柴火,便是新鲜的蔬菜瓜果和肉都已备足,足够余绾四人吃上十日有余。
齐旺恭敬地对着鸳尾说道:“天冷,菜肉买的多些也不怕,放在院子里冻不坏。城内粮食难买,这都是从外地高价购买,偷偷运送进来的,您若是吃完知会我一声便是。城内有几家酒楼已经开门迎客,拐进前面那条长街便是。这条街鱼龙混杂,如若要烧火做饭,务必将门窗紧闭,以免被左邻右舍和难民发现盯上,虽说天灾刚至时,衙役将闹事暴乱的难民抓走关起来许多,但总有心怀不轨之人。”
话音稍顿,齐旺继续道:“至于花暖阁就离得更近一些,就在这条胡同后面,只是眼下不好前去打听。”
鸳尾皱眉:“这是为何?”
齐旺低声道:“就在前两日,县令夫人的娘家弟刚被发现死在私宅里,花暖阁里就也死了人。”
轻轻挑了一下眉尖,余绾问道:“这么巧,死的是谁?”
齐旺点头道:“正是因为太巧,此事惊动衙门,县令正派衙役查案,对花暖阁盯得格外紧。死得是个小丫鬟,据说是被人杀死后埋在花暖阁后头的岸边。”
“本不容易被人发现,奈何接连下了几场雨,河水上涨,掩埋尸身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干净,露出了尸骨。”
余绾不解:“这个时节,隆安县死了不少人,怎么偏偏只是露出尸骨便惊动了衙门?”
说句难听的,天灾往往伴随着人祸,有些百姓还没有死在天灾上,便被一些宵小之徒谋财害命,每逢天灾,压在官府的命案与飘落的雪花齐多,若个个都惊动官府严查,衙役早已尽数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