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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难安。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滴落,他抬着红裳的头,腐肉烂肉在手心中挤动,就像是紧紧贴在他手心,挥之不去。
崔鸣呼吸陡然停滞半刻,在这寒冷的时节,他出了一身的热汗,偏偏风声鹤唳,似鬼哭狼嚎。
汗水打湿崔鸣的双眸,他浑身开始哆嗦,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风声也变了声调,就像是......
就像是红裳死前对他的求饶和呼救,和阵阵撕心裂肺地哀嚎。
人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
他明明亲眼看着红裳死的......
崔鸣眼前越来越模糊,手脚已经不听使唤,身体抖如筛糠,他双目通红,眼眸中是狰狞的红血丝,他咬着牙,短短的几步路,他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便连衙役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眼前人便跟入了魔一般,皱眉刚欲低声唤他,忽而只听一声惊呼:“尸身、尸身好似动了!”
衙役大惊,低头一看,只见尸身的指头正在轻轻颤抖抬起,似是要抬起手,去抓谁——
崔鸣身子狠狠僵住,泪水从眼角流下,他却无知无觉一般,低着头,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红裳的尸身。
“哐当”一声,几位衙役被吓得顿时松了手,跌坐在地,雁青猛然扑了上来,嚎哭不止:“妹妹,可是你回来了,可是你心有怨念,借尸还魂,欲要指认真凶——”
话尚且未说完,雁青便一口鲜血涌出,人也就此晕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真的动了,真的动了。”余绾害怕地重复着,见此连忙扑上衙役:“大人,我家娘子晕了过去,烦请送我们回城。”
衙役们自然求之不得,恨不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连忙搀扶起昏迷的雁青,连带着车夫也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一行人活似被鬼撵了一样,离开此处。
崔鸣茫然地看着马车离去,再低头看着被摔得烂肉四溅的尸身。
身子一软,数日来的折磨在此刻泄放,他崩溃地嘶吼一声,瘫坐在地,身子连连往后缩去:“不是我,明明最后......不是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是要杀你,可、可明明......”
“做鬼也欺软怕硬不成!”
越说越愤怒,崔鸣双目几欲泣血,额上青筋凸起,他疯狂地抓着头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
粗重的喘息着,他目眦尽裂,目光阴冷疯狂地盯着眼前的尸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腾的不安与愤恨。
此时愤怒压过了恐惧,他虽眼前发黑,但心跳得极快,如同鼓声,一道道风声也似在拼命地催促着他。
握紧手上的刀,他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拎起红裳的尸身放在用来拖运尸身的驴车上,面色扭曲狰狞。
如同疯魔般驱驶着驴车朝城内去。
“我带你去找他,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