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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鸨将相关人等灭口,按理说你私藏楼大人,就算老鸨相信你是被胁迫的,也不该独独漏了你不处置。”
雁青无奈叹道:“女娘有所不知,我自幼便跟着刘妈妈学艺,算是她半个女儿。况且那段时日隆安豪商王家的公子与我痴缠得紧,他出手阔绰,又有在朝为官的亲族撑腰,横行霸道,在隆安县颇具威名。被关押起来后我也没有坐以待毙,偷偷吩咐江锡替我与他送信,他亲自赶来,刘妈妈见他对我痴迷,我又素来听话,又得知我是被胁迫的,也怕事情闹大,这才对我高抬贵手,不然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雁青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又带着些许自嘲叹道:“都道妓子无情,不知家国仇恨,瞧着穿金戴银,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被人圈养的浮萍,纵使再心高气傲,可到头来也只能借助他人施舍的藤蔓存活,只是我虽沦落风尘,却也有些良知,不管女娘信与不信,这都是真话。”
“世人?如今这个世道,平民百姓为生存殚精竭虑,无力存活,有这等闲心批判所谓风尘的只有士族权贵,他们口口声声谈高洁,谈贞洁,谈规矩,高居庙堂却只会严苛束缚女子,在其位却只盯着闺阁罗裙,可这世间哪桩惊天骇闻的丑事不是他们的手笔作为?他们干着丑恶害人的祸事,怕遭唾骂,便先发制人。”
余绾冷冷说道:“批判?世道不平,女子被束缚其中,不能读书,不能习武,只会更加不易,只要是能活下去,有何不可?浮萍能攀附藤曼本就是浮萍的本事,若是觉得风尘女子下贱,那甘愿让其依附的藤曼饱读诗书却留恋风尘,岂不是自知下贱,更加下贱。”
怔怔地看着余绾,从雁青进入这扇屋门起,余绾一直不冷不热,哪怕是提及楼自恒,也始终未曾真的听信于她,不曾想一句自怨自艾的自语,竟会听到余绾这番话。
雁青勾了勾唇,泪珠却再次从眼角处滑落:“听到女娘说这番话,我总算相信女娘与楼大人所说那般,是个面冷心热,仁善之人。绝不会因为身份高低,便将人划分三六九等。”
不成想,余绾却摇了摇头:“他唬你的。”
雁青又是一愣。
余绾淡道:“我只是仇富。我属实看不惯那些士族权贵,因为我过得太苦了,我像是躲在阴沟里偷生的一只老鼠,看着那些权贵锦衣玉食还自诩高风亮节,我愤慨,仇视,妒恨,我恨不得将他们拉下神坛,狠狠踩上两脚,然后换我坐上去。若真论起品行,我确实尤为卑劣。”
原身不知到底本性如何,但余绾一直以小人自居。她之所以方才如此愤概,皆因她就出下九流不说,还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然听不惯那些话。
雁青错愕地看着余绾。
哪怕是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卖给老鸨的爹娘,寻来索要金银时,也要哭两声可怜,为自己开脱,而那些来寻欢作乐的贵客更是如此,即使狎妓放浪,也要为自己辩护两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还真是头一次听人承认自己品行卑劣,叫她都不知如何开口,想要安慰又觉得无甚必要,本欲张口就来的溢美之词,眼下堵在喉咙处,也是实在说不出口。
余绾放下手中的茶盏:“所以女娘不必如此,也无需恭维我。你此番登门,想来不单单只为楼大人,不必再与我弯弯绕绕。”
桃腮染红,雁青些许尴尬,局促地握紧手中帕子,不敢去看余绾眼睛,最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女娘所言极是,我今日唐突前来,的确有一事想要劳烦女娘帮我。”
见余绾并未言语,雁青只好继续说道:“方才女娘靠近花暖阁,想来也看到进出的衙役,如今花暖阁被衙役看守,进出不得自由。这一切,都源于花暖阁中死了人。”
说起此事,雁青帕子遮面,难掩哀容:“死的那名丫鬟是贴身伺候我的,可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