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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枯黄光芒的瓦斯灯泡滋滋响,随着她的步伐层层亮起,数十秒后层层熄灭。
这样的动静委实有些聒噪,黄复酥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邻居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行李箱,尽量不让它撞到楼梯的扶手或墙壁。行李箱的轮子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面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她的呼吸声,糅合一起回荡在楼道里。
抵达五楼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黄复酥没有在意,抬手叩响厚重的防盗门。
意料之内无人应答,她认命般叹息,随即熟练脱下书包,从内侧隔层里摸出一串钥匙。
当初黄春来贪图顶楼的面积,主动提出要五楼的房子,却没考虑到太阳暴晒后,室内温度节节攀升,又热又闷根本住不了人。
每年初夏到初秋,除了极端特大暴雨天气,只要家里有人,室内的空调多半需要开着。
这小便宜贪的,不知是赚还是亏。
黄复酥没在意这些经年累月早已习惯的小瑕疵,她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又将勒得肩膀生疼的书包解下,去往厨房觅食。
母亲宋知秋对一家三口的饭量掌握得极好,冰箱里一点剩饭没有。
无奈之下,她拿了一包方便面,把酱汁包与蔬菜包挑出,只打开干粉包倒入袋子里。
自儿时便独自一人在家无拘无束,黄复酥不愿意开火做饭,经常选择这样的便捷方法。
嚼完一包自制干脆面,黄复酥简单休息十分钟,洗澡换衣服后回到卧室补觉。
自那日校外烧烤摊的事情发生,她内心忐忑整夜辗转反侧,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合过眼。
还有今日搭乘出租车晕车带来的眩晕感,如今实在抵抗不了不断打架的眼皮。
几乎在后脑勺触碰到枕头的瞬间,黄复酥失去所有意识。
再睁眼,世界一片漆黑。
床边放置的木椅上,风扇的旋钮调到最大档,不停摇头左右摆动,在转到正对头部的位置时,屡屡拨弄发丝拂过面庞。
黄复酥终于知道,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是什么东西了。
她拉起夏凉被盖过发际线,没有光亮也并不急于起身,给足眼睛缓冲适应的时间。
睡觉之前,手机放在书桌上充电。
看不到如今几时几刻,她只清楚地知道当下的自己无比惬意,无比舒适。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邻居颠勺的碰撞声与饭菜香气一起穿过推开的玻璃窗与落满灰尘的纱网,不留余力钻入鼻腔耳道。
肚子咕噜咕噜发出几声嚎叫,她终于下定决心起床。
黄复酥从床上爬起来,趿拉上拖鞋,走向窗边。她轻轻地拉开窗帘,让月光和夜色流淌地更加彻底。
夜晚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脸颊,她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久违的清爽。
拉开房门,客厅与厨房的灯都亮着,室内却空无一人。
黄复酥心生疑惑,正准备回房间拿手机给宋知秋打电话,就听见一阵窸窣响动。
有人正在从一大串钥匙里找出正确的那一枚。
她心下一动,几步上前将门把手压下去,推开。
“呀,你醒了。”
没有惊喜与讶异,是很平静的声线,携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疲惫与倦怠。
可他们的唇角,分明还挂着尚未褪去的深刻笑意。
这是一种违和、普通却很常见的待人方法。
黄复酥没来得及发散思维,就听见黄春来的吩咐:“酥酥睡醒就不用锁了,省得爬上爬下来回开关门,麻烦。”
“要去楼下做什么?”黄复酥下意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