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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娣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全拨给元梁和元德发。
元栋在医院呆了一天多,就又回学校去了,这几天都是每天趁着晚上晚自习前来看一眼。
元梁早就等着妈让他了,抄起筷子就是一顿刨。狼吞虎咽看的赵换娣心疼不已。
“儿啊,慢点吃,不行了就去外头再买点。”
她从元棠给的一顿散票里抽出两张,让元柳元芹带着元梁出去再买点。
“看你弟弟想吃什么就买,你俩也跟着吃两口。”
元德发眉头拧的死死的,他想劝赵换娣别这样。
明明之前都说好了,元棠给的钱先不动,这丫头还不知道是多作难才弄来的钱。他们当老的就给存着,回头等个合适的时机再给她还回去。
哪儿能真花?
还有元柳和元芹,都多大的人了,回家里做个饭,每天送来不就行了?去外头吃,那得多贵?
可赵换娣才听不进去这些话。
这次喝药,让她大获全胜的同时,也让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丈夫的软弱。
不知不觉间,家里的地位已经发生隐秘的变化。
赵换娣拉过元梁剩下的饭就吃,语气格外不耐烦:“还她?凭什么还她?你也看见了,这丫头有多狠心!连我一面都不愿意见!咱们倒是为她操着心,可她不知道在外头过的多自在呢!”
提到大女儿,赵换娣只觉得心凉。
“你看她的做派,咱们做爹妈的松个口,人家就放心里了。生不养,死不葬。咱俩死了那天,只怕她也跟这回一样。我说你也别操那个心了,咱们生了她,就当是生了个白眼狼。往后她自求多福吧,是生是死,跟咱们都没关系。”
元德发有点急:“这什么话?亲爹妈亲儿女的,能这样?”
赵换娣把筷子摔在地上,眼泪溢了出来,冲着男人吼道:“那你说怎么办?!”
“家里穷成什么样,你大哥一家只顾自己,我喝药那天他都不敢往上凑,生怕咱们要钱了沾上他们。我弟没心肝,叫个女人把持了。她元棠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想想她不出门打工,咱们一家几口在村里是多挨欺负?”
“那王盼儿要不是仗着女儿挣钱,她能一个劲的为难咱?
村里的人都是势利眼,看见陈家有钱,连个公道话都不说!”
“如果不是这样,我能喝药?”
“我怪她,你说我刻薄她。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容易吗?”
“我赵换娣一辈子,为谁都没为过我自己,凭啥她一个丫头也来指责我说我偏心?村里谁家女儿不这样?我是哪儿对不起她,让她恨得连我一面都不见。”
赵换娣带着鼻音,心灰了大半:“你要觉得这个钱我不该拿,就拿去给她。顺便也问问她,我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她才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偏心,要实在不行,让她拿把刀来捅死我,算我跟她道歉了行不?”
元德发神色痛苦:“你说这话是堵我的。”
他也痛苦,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妻子委屈,元棠委屈,俩人都一副豁出命的架势,仿佛彼此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女儿仿佛是受尽了家里的委屈,转身干净利落,拿三百块断干净家里的联系。
妻子也说不尽的苦痛,堵着一口气接了钱,要跟女儿彻底了结。
元德发只能站在妻子这边,他没了元棠这个大女儿,还有剩下的四个儿女。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他没有办法。
***
元棠回了学校,照旧学她的习,摆她的摊。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上次被人找到学校,学校的人都知道她跟元栋的关系了。
元棠走过走廊,能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