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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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人脸色黑沉,即刻意识到这一遭,是被媒婆给阴了。定是媒婆收了靳传祓那头的钱,刻意在她面前卖好话!“你在色相上的执念,未免忒深。"万夫人心虚地抿口茶,“不过,别管最后相的是谁,索性你已相看到一个满意的。”
提到那位表哥,妙辞颧骨微微泛红,“我一直记得清楚,祖母家只有一位远房表哥对我很好。除他之外,那帮亲戚都是豺狼虎豹。”
甭管是谁,只要不是席憬就好。
万夫人镇声道:“这事千万得瞒住你义兄。等会儿散宴,回去路上甭管他如何问,你都时刻记得要掩饰相看男人这件事。”
妙辞颔首说知道,“这会子宾客就要散了,我得赶快回去,不能让义兄起疑心。”
语毕,捉裙起身。转身,却见席憬倚在廊柱底下,眸色幽深,不知听了有多久。
席憬把一个男人提溜过来,“看看这位,是不是你的好表哥。”
被操到妙辞面前的那个男人正是梁裕。
梁裕性情外放,是个标准的小太阳。扬唇笑时,八颗牙齿明晃晃地跃在妙辞眼前。
“妙妙,又见面了。"梁裕一见她就傻笑,笑得格外温暖。
“妙妙?“席憬眯起眼,“才见面多久,就叫得这么亲近。”
梁裕没个心眼,说那当然,“按辈分,我还能同妙妙一起称世子一声大舅……不,大哥。”
妙辞听得心里七癫八落,“表哥,少说两句。”梁裕听话,手往唇前一划,表示已然封嘴。俩人一唱一和,仿佛已然在谈情说爱,打得热火朝天。席憬心里陡然窜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早出五服之外的表哥,都能光明正大地同她谈婚论嫁。他却不能。
席憬的眼睛像掉进腌菜缸里,剜着妙辞。
剜得久了,妙辞的眼也被他蛰得酸涩。同时心弦像被生生割断,让她痛得脸色煞白。
心里是席憬的情绪,他的情绪正向她传递:他爱她,爱得晕晕乎乎,黏黏腻腻,像在烈日炎炎下中暑。妙辞被他的情绪勒索,抬脚走到他身旁。
他们正在共享的糟糕情绪,让她懵懵地开了半个窍。此刻她尚还谁都不爱,不爱席憬、不爱梁裕、不爱渠临,更不爱那个毫不沾边的誉王。
但她却提前懂得心动是何滋味一一是席憬的心在教她。他们在暑气未消之际开始共感,所以她品尝到,他的爱别具夏日滋味,由几个最强烈的意象组成一一烈日底下尖锐的耳鸣、曝晒的心跳、蒙了猪油般的眼。她渴望清汤寡水般的相敬如宾,然而席憬让她感知到的,却是最朴实的侵占。
在学会爱人之前就把侵略性的心心动记得深刻,这让妙辞深觉大事不妙。
“跟你的好表哥说再见,跟你的好哥哥回家。”席憬摁住妙辞的肩膀,朝她说。
梁裕盯着妙辞的背影憨笑,“妙妙,你早点回家,我们来日方长。”
妙辞抬眸,盯住席憬的眼。
原来席憬看她的目光,是那样强烈的不清白。妙辞不懂席憬的执着。对一个不爱他的人施展爱,只会白白浪费功夫。
同时她也不懂,一个习惯经受高强度刺激的人,即便有机会远离刺激源头,其实也并不会对清汤寡水的生活重新燃起热情。
这夜,妙辞被席憬拽着手腕回家时,只顾得打量天边那一抹暗得扭曲的月牙儿。
丝毫未曾察觉,就是从这夜起,她所谓高尚公正的情感,慢慢开始偏航、堕落、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