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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韩泽跟在他身边十年有余,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韩泽肯定,昨日那岑氏是将殿下伺候的非常满意。其实他骨子里觉得,殿下娶岑氏也挺好的,他们背靠的是杨家和军镇,与世家关系微妙,又胡氏有仇,娶世家女容易被拖累,娶本族女更不可能,倒不如就是这样一个和家族疏离的姑娘,会省去很多麻烦。
最重要的,还是殿下实在喜欢。
昨天房里的事,他倒也是有所耳闻。
殿下向来克制,本不该如此。
韩泽看了看两人。
可不知为何,昨夜动静闹得那样大,白日里这对新婚夫妇竞又变得疏离了起来。
像是被凑起来搭伙过日子的。
韩泽一生无妻无子,却也不太能理解。
旁人觉得荒谬,可岑播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才是她所能接受的。
白日在外面装一装也就罢了,在王府院内,一直伪装出恩爱模样,她会很累。
至于晚上…
那种欲望她无法控制,他这样的人,若是自己想,便会认为她也想,而后说服自己肆意攫取,断不会争得她的同意。
就当一点点偿还他救她的恩情。
左右她不会有身孕,到时候她走时,能欠的少些。到时候欠他的,实在不行,她用嫁妆补偿。岑蟠这样想,用过早膳后随他上车。
上车之前,乳娘扶着她,岑播脚步顿了顿,回头。似乎自她起来就没见过紫芯。
她问:“紫芯呢?”
乳娘答道:“紫芯姑娘忙着嫁妆的事,腾不开手呢。”岑播总觉得什么不对,可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回去再说。“元衡似在催促。
岑播上了车,马车辘辘,她却隐约想到一件事。“昨日的事,殿下可查清楚了。”
元衡还是那句,“回去再说,孤会给你个答案。”他这样子胸有成竹,丝毫不像昨日只知道否认。显然,他已经查到了,并且查到,此事与他无关。岑蟠又想到刚才,直觉告诉她的反常。
她手微微收紧,一言不发。
就按他说的那样,先应付过宫里再说。
王府的车本就平稳,今日走得缓了些,无任何颠簸之感
皇帝在皇后的云台殿,太子也在,就连素未谋面的太子妃也来了。
太子虽比晋王晚出生两年,可到底养在洛阳宫里,早早便成了亲。
至于这位太子妃,岑播从前只知道是位世家女。今日一见,只觉得精气神不好,病怏怏的模样。太子妃开口,不过才说了两个字,便咳嗽起来,“兄嫂气色倒是好…我好生…羡慕…
剩下的话还没说,便被皇后打断,“好了,你就少说两句,与其羡慕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养好身子。”眼前的皇后向来带着一副假面,可这一次,岑播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晋王母亲早逝,她无名义上的婆母,却也知道,这对婆媳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
太子选择了帮腔,“母后,二兄二嫂大喜,您就先别数落太子妃了。”
说罢,太子笑了笑,“二嫂莫要介意,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岑蟠知道,在场的人和晋王或多或少有过仇怨,也没将这些场面话放在心上,只颔首一笑。
皇帝端坐,只一双眼来回打量,本该是同元衡一般深邃的凤眼,却因为苍老,眼皮下垂,多了些猜忌和审视感。皇帝道:“太子妃的身子是该好好养,可皇后也不该因此责怪。”
下一刻,皇帝的目光转向她,注视道:“晋阳地远,路途并不太平,老二他多年行军,你跟紧他,一路上应是无碍。”
那声音像是被踩断的枯枝,钝涩闷哑,像是在嘱托晚辈,可一字一句皆难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