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七回《丰年稻下尸骸做肥,荷…… (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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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人在借机敛财,但目的不知,借粮米运往雒阳的贿金是否为实际数目也尚未可知。”
“再加上我们现在对陈云敬不再是以看犯人的视角去揣度恶意,是以他当时或许就不是借机运私粮,而是以丰县官府的名义往雒阳官仓里缴纳粮食,至于那些钱绢,他大概也以为是上位者都心知肚明的一些东西了,毕竟雒阳当年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
“所以陈云敬无论是放在哪个观点上看,他都只是一个顶锅的名义而已。”
顺着他的思路,许临也缓缓地点了点头,顺着当时的轨迹接着说下去:“当年那个时候,陈云敬也不可能只忙于这一件事,他自然需要有人能帮他分忧,而当时能让陈云敬在百忙之中放心这一批钱粮的运输,并代替他做审查点数的人,只有在城门的王言!”
到这里他们的推演一切顺畅,但还有一点不解。
“可官粮缴纳都是要由县官带队亲自运往雒阳的,怎么会想到镖局呢?”
“这个就得等见过那镖局的人后才能知道了吧?”裴青道,“先传下一人继续问,我们目前一直都在做推测,但推测也不能定罪吗不是?”
他指了指刚才那个问题下的记录,上面写着:“正问曰:敬借权谋私,镖运赃款,汝知或不知?言曰:不知。”
“注:言此前暂代县尉任城门守备,敬为言上官,上官有令不得擅离,言谨遵。”
“阿烈,传下一人。”
阿烈紧接着就开始传下一个县官进来。
丰县这些年都还在建设中,不是个适合裁员的时候,是以县衙里大多数官员都没有挪位置,审起来倒也方便。
但是真的就如之前审王言一样,没人看到学子或者别的百姓进县衙给谁行贿,偏偏那几日确实是有百姓进出县衙,干什么的都有,你要说没人发现端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连审五人之后,许临开始骂人了。
“丰县就这么大一块地,有点风声能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怎么可能一个接一个的百姓进县衙这种地方光明正大地买官,会没一个人知道?外面也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都是木偶吗?全都排练过了?要扯一下才能会说出安排好的话?”
“你别着急……”裴青甩了甩手,出声想让他安静点。
“我如何才能不急!”
许临一时乱了情绪,连他的话都快不想听了,但碍着隔墙有耳,喊过一声后他便立刻压低了声音。
“这是多少百姓的保家财啊,这世道谁都活得不容易,好不容易攒点钱,就被人用卖官鬻爵的名义尽数被骗走。”
“一个县城在一夕之间,无数人家破人亡,我朝的官职编制竟也被有心之人拿来当可谋利的筹码,东窗事发了就拿人顶罪,事情倒是压下去了,可那些被欺骗的百姓的公道,到今日也没有平!”
“而今兵祸歇矣,重启旧案,你看看这些人啊,除了那个王言和梁硕,一个个都像个偶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朝法制被这样利用,还像一个世道该有的样子吗!”
裴青看着他说完了,就叫阿烈上去给他倒了杯茶,叫他缓缓。
“许尉正为官十余载,仍有一颗赤子之心,叫人敬佩。”
裴青缓缓道。
“但如今这个世道不只有他们被人蒙骗迫害,我们借由旧案看到的也不过是这些年来的冰山一角。”
“对于现在的这些人而言,丰县已经在发展恢复了,这些遭祸时的陈年旧事,对他们来说就该随着落网的老县令和陈云敬一起消亡,你也别说他们对那些受骗的百姓没反应,或许他们白天看着不甚在意,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会聚集在一起感谢他们的牺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