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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亲戚,等见了她,你叫她婶婶就行。”
江盈知点点头,日子在她把沙蟹做成了沙蟹汁,小潮汛渐渐转大,小梅每天晚上来回念叨,去渔港就往海船上瞄,海娃一直吹着那个海螺中,终于又等到了明府来的航船。
那航船下午到的,此时渔港人少,江盈知都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小梅叫了声,“航船来了,阿姐,明府的航船来了!”
江盈知打了个哈欠,立马清醒,她喊:“强胜哥,你看着摊子,我们去瞧瞧。”
“去吧去吧,我守着,"陈强胜在剥虾壳逗海鸥,闻言拍拍手,慢慢挪到前头去,也瞧着海船。
此时小梅的心又激动又复杂,拉着江盈知的手,眼睛在航船那些走下来的人里,来回地张望。偶尔还踮起脚,怕漏了又回过头去瞧已经走远的人,细细打量着背影。直到终于在人群里瞧见一个人,她才难掩激动,上下晃着江盈知的手,“阿姐,那个就是我晚娘。”只她情怯,见了人,临到了头又不好意思跑过去喊。江盈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了一个瘦条条的女人,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相比西塘关的妇人,她要白净许多,面色瞧起来很和善,穿着粗蓝布对襟衫子。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肩上还挎着一个大包袱,压得她下船都走不稳。
江盈知上前接过,周巧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到后面小跑过来的小梅,她笑着招手,“小梅。”“你是小满,对不对?“周巧女又问。
江盈知喊她,“婶婶。”
周巧女笑笑,打量了下江盈知,而后才把包袱提了提,看着小梅说:“胖了点,我前头寄来的布料子和散货,你收到了没?”
小梅还没同她寒暄叙旧,陡然被问到这茬,也收了哭的心思,连忙摇摇头,“哪有收到。”
“一连几个月没有东西,寄信到明府也没人回,要不是小满姐来了,我和海娃连饭也吃不起。”周巧女没有愤怒,仍旧微笑,她对江盈知说:“小满,多亏你了。”
“你们还自己摆了个摊是不是,那先把东西拿到摊上去,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小梅急急喊她,“晚娘,你去哪?”
“我找人说道说道。”
江盈知举着包袱,看着周巧女往渔港左侧小道走去,眨眼工夫人便不见了,她有个猜测,“不会找捎东西的人算账去了吧?”
她总觉得怪怪的,这周巧女跟她想的脾气可不一样,原谅她刚见着人时,以为是脾气软和,很老好人的那种。不过能一个人从西塘关去到相隔距离甚远的明府,也不是什么软弱的人。
小梅叹口气,“肯定的,但愿我晚娘收着点脾气。”江盈知满脸不解,小梅抱着包袱往摊子那走,小声说:“别瞧我晚娘生的那张脸,要论骂人,我十个大伯娘都比不上。”
她半信半疑,想去瞧瞧,又被来吃鲜虾锅贴的食客绊住了脚,只好先忙活这里。
等终于歇下来,往那边小道上瞧了眼,周巧女两手各拎着一袋东西朝这边走过来,江盈知和小梅忙上前帮她接过。
周巧女坐在凳子上,喝着陈强胜倒来的水,问他,“腿脚还疼不疼,这回我从明府给你带回些膏药,说是好用,你拿回去试试。”
而后又拆起她讨回来的东西,说话语气平静,半点没有起伏,“那个龟孙子,瞧他还一副老实弹蝴相,原是只包着墨的乌贼,肠子心都发了黑。”
“骂他一顿就跟瘟鸡笃头了似的,好好一份人家也攒了些家底,还贪别人东西,这么没脸没皮样,怪不得生了个要赌钱的儿子。”
周巧女用十分平和的语气,说出了一堆骂人话,还微笑,“惹了我,不出点血是不成的。”
她把一个布兜扔给小梅,“拿去吧,那人赔你的,晚些回去数数有没有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