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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
痛叫声,惊恐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卫瑜然双眸睁大,内心骇然,仿佛断掉的是她的手臂。周枭的体力实在强悍,挥着重刀,抵挡一波又一波席卷上来的匪寇,不知疲惫似的。
雨下得越来越大,视野受限,卫瑜然跟在他身边,心头不安地看着这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厮杀。
她怕周枭撑不住,她怕周枭最后被人砍死。“走!”
周枭逮到一个机会,一脚踹开前面的黄头巾,带着她突破重围,朝着夜色浓重的山下冲下去。
身后追着那帮人。
“跟紧我!”
周枭有过深入野岭潜伏的经验,对于雨夜中在崎岖野岭里撤离不在话下,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卫瑜然这个几乎没吃过苦的女人。
卫瑜然几乎是被拉着往下跑,但步子又迈不开,她无法像周枭那样如履平地,踉踉跄跄中腰间一紧,她竟然被人径直搂到怀里,双脚不着地。
“抱紧我!”
卫瑜然没来得及错愕,本能地听从他的命令,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她慌神地往身后看去,山头一圈是密密麻麻的火把,这时天空轰隆一声,几个瞬息后一道闪电亮如白昼,将山头的树干、人影照得清晰可见,人头攒动,人影犹如恶鬼一样凶残往他们这个方向涌过来。
卫瑜然做噩梦都未曾做过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梦,而现在,她竞然身临其境,正在经历。
她将视线移回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出神望着他的脸庞,方才杀人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斑驳中透着一股桀骜和冷意,他的眸光从始至终看着前面漆黑不见五指的野岭,冷静得可怕。
他从搂着自己的腰,到最后托起她臀,另一只手握住的重刀也不曾停过,遇到荆棘就生劈开路,他像一个铁人,不知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匪寇声音越来越小,意味着他们没有追上来。
到了一个坡地,周枭终于累得单膝狼狈跪在地上,重重将刀插进土里,喘/息声越来越大。
卫瑜然察觉他手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无力再次将她搂起来,她站稳了身体,压下这一场追逐带来的狂乱心跳,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关心问:………大哥,你没事吧?”男人仍是粗重地喘气,他似乎累得不轻。
再铁打的巨人也有力气耗尽的那刻,更何况他和黄头巾厮杀了那么久,又在泥泞崎岖的夜林里抱着自己逃跑。卫瑜然的手是颤的,目露担心,“大哥……”“你跟着瞎鹰往前跑,他们追不上来。"周枭撑着刀,转头,双目望着眼前的女人。
见她神色只是苍白了些,几乎毫发无损,秀口吐出的嗓音还是和平时一样悦耳,如珠落玉盘,只是多了几分紧张。
周枭深深闭上眼,深呼吸,他已经快跑不动了,绷紧下颌,尽量平稳呼吸,“你跟着它跑。”
卫瑜然抬头环顾四周,最后在前面一棵树上看到一只猎鹰的身影,一只鹰眼在夜色中散发着绿色的光。她想起这是周枭养的那只瞎鹰,原来他是靠瞎鹰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精准找到那一条出路。“那你呢?"卫瑜然看回来,扶着他手臂,失声问:“你怎么办?”
“会被他们抓回去吗?“她眸里的担忧呼之欲出。周枭艰难咽了下口水,哑着嗓音:“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你先走,我等会跟上你。”
卫瑜然看他一直在喘,体力耗尽,哪还有力气跟上她,眼眶一酸,她做不到把他抛下,吃力扶起他的手臂。“大哥,我们一起走。”
女人的语气无比坚定,周枭甚至有些恍惚,怀疑这样的话居然是从那个娇娇弱弱的二少奶奶嘴里说出来的。她没有抛下自己,骨子里有一股善良和慈爱。周枭心里一软,没跟她争执,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身体,把刀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