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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让这些灵力不被吸纳,便会日渐消散。穆轻衣只是注视着那些黑色的灵力。它们因覆盖着焦黑的灰尘显得这样面目可曾。
穆轻衣却说:“师兄走时也是这样,无需难过。”如何一句话刀死一个人两次。
穆轻衣垂下眼睫:“他活过,就够了。”
裘刀却痛哑,苦笑出声:“活过?他以什么活过?难道是一个不配活着的药鼎,和一个死后也不能安宁的药引吗!!”
裘刀猛地拔刀,站起来。他恨不能将窃走寒烬遗体的人千刀万剐,可是眼睛却死死注视着那些灵力的方向。他忽然战栗着恍惚觉得:让这些灵力进入任何一个人的体内,和直接“吃"了他有何区别?
这些灵力因为灵药进入寒烬体内,成为他多年痛苦和早夭的缘由,最终几乎毒死了他。可是这些灵力却可以作为另一个人晋升之阶,何其讽刺!
可是,裘刀又忽然颤抖起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穆轻衣的方向。
她并没有动,唤起这些灵力也不过是为了确认寒烬就在这里。那个几乎等同于和她一起长大,不远万里也要到万象门来找她的少年就在这里。
可是,他的灵力。那些杀死他的一切。却轻柔地飘向她的方向,还有那棵柳树。
裘刀受不了了,他猛地转身,御剑飞出去,可是即使到了几十里的树林外,仍然能感觉到那种痛苦和呕吐的欲望。
他好像看见那些人分食母亲的血肉,看见他们推杯换盏,然后故作镇定地让他也吃。
他也以为自己会看见心魔。
然而却看见飞舟上寒烬那次,对自己说:“在她出生前,我便为她活着了。”
裘刀扶着树跪下来,瞳孔微散满脸怔然。
这就是宿命吗?这就是,药鼎。
她出生前,寒烬已经被喂养成药人活着,他死后,还要可笑地,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不远处灵气震荡,穆轻衣似乎要突破,但是忍住了。她心里,或许会觉得寒烬的灵力就此消散也好。可是他怎么会愿意呢?
他怎么会愿意。
他明明是在冥冥中说:“轻衣师妹。”
我会记住你。
假如你的道一定要让你忘记凡尘,忘记你救下的那个穆寒烬,那就让我记住你。
我来到这个世上,穷尽一生不是为了看看穆寒烬这名字,会不会彪炳千古,而只是为了看看,一直拥有我的那个穆轻衣。
她是个怎样好的人。她会怎样活下去。
她会胜过世间一切冰雪。把她该留住的一切,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