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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寂渊一步步欺身靠近。
他向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万物于他眼底都是寻常。然而此刻，他周身气息却如暴风雨前的海浪，浑身竖满尖刺，话语句句如刀。
他的面容如被寒霜笼罩，嘴角绷成平直的一条线,冷而幽深的瞳仁深处带着不稳的波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寂渊声线微凉，话音中带着浓重的嘲弄。“郁离，你做梦都梦到和他结契成道侣，凭他是谁，叫你这样念念不忘。“二人距离极近，近至呼吸可闻。
这本该是一个暧昧旖旎的距离，可在寂渊充满逼视意味的目光之下，他们之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这种充满逼迫意味的目光之下，郁离感到自己的尾羽也控制不住地开始竖起。
“可是寂洲……”
郁离按下忍不住要炸开的翎羽,极轻地叹息一声，眉间感到难过似的低垂，忽然抬眼看他。
她的声音极轻，轻地像是叹息一般。
“我日思的是你，夜念的也是你啊。”
她明明，从未想过要对烛夜留手。
为何他总往这个方向想？
郁离眼角下拉，有些不解。
寂渊眼底微震，山岳谏峙般深沉的威压,倏然一松。他蹙眉凝视郁离的眼底，似乎是在分辨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忽然想起了什么,寂渊眼底冷凝的晦意再度凝结。眼前这只小凤凰显然不是什么好鸟，生得一张不会欺骗人的乖巧面孔，往常说话却向来真假掺半，惯会骗人。
现在又开始随口哄人。
“那日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寂渊冷笑一声，寒气逼人，“你说是最好的朋友。”
在寂无之地和深渊飘荡了万年，寂渊已经心冷如铁，听惯了各式各样的哀嚎鬼哭，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离奇的鬼话。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帝君第一次气得咬牙：“你就这么和你最好的朋友日、夜、双、修？”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不，你听我辩解……郁离张了张嘴，眼底茫然，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发飘，她的声音弱弱的：“一开始是你说，只是为了把灵息还给我的，这…”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友谊！
后半句，郁离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道冷笑在耳畔响起，像是阎王在点卯。“前两次是为了灵息，那后面呢？”
郁离的眼神更不自在了，突然感觉寂渊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害她想看天看地，都不知道往哪边看。
视线往哪边飘，能看见的都只有一张放大的俊脸。该死，还挺好看的。
郁离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头，耳侧已经传来寂渊漠然的质问：“到底做的什么梦，才能在你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令人生厌的气息，怎么遮都遮不掉。”
在寂渊满带着冷嘲的眼神中，郁离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
但扑面袭来的，都是雪山之巅上的冷冷松香，满是属于寂渊的气味，。寂渊冷嗤一声：“早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那些令人生厌的气息，转而占有欲十足地在这只小凤凰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寂渊眼底有些冷，流露出一丝恹恹，如今他也看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了。一开始，只是为了把凤凰灵息还给这只小凤凰。可是后来的一切，都开始走上失控的轨道。小凤凰纵情放肆，他也纵着她愈发放纵。
但这件事对于小凤凰而言，或许只是一件单纯地能让她感觉到欢愉的小事罢了。
哪怕不是他，哪怕是其他人。
想到她身上那令人生厌的气息，哪怕竭力忽视，仍数次在他鼻尖浮现。挥之不去地，令人厌烦。
让人禁不住去想，她到底做的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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