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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一件事。
因为如果他不去找她。
她一定会找上他。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
章驰将针收回了床脚的金属管中,她坐回座位上,打开抽屉,抓起里面的一把鲨鱼牙齿。
——那是她从手上拔下来的战利品。
非金属制品,可以通过安全检查。
章驰拿起一枚牙齿,接着翻出《积分讲义》,翻过来,捏着牙齿轻轻从上面滑过,薄薄的刃口光滑如丝,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将纸张从中间割裂。
非常锋利。
章驰将牙齿装进了上衣口袋,鞋底,她将房门锁好,一如上一周的结算日,背抵在靠门的墙上,被子搭在身上,膝盖朝向门缝的位置。
她依然信不过韩戈。
谁知道他是不是大法官派来的人?他说行动在明天,万一,只是为了让她今晚放低戒心呢?
这一夜很快过去。
风平浪静。
变化从章驰出门点名时开始发生,在食堂吃饭时达到顶峰。一种难以言说的诡秘。
她好像一个移动的辐射源。
别说碰到,只要被她看到一眼,就要全身麻痹。
一溜烟提着餐盘跑走。
卫启的死应该已经传遍了整座监狱。
章驰去了编织工坊。
按照韩戈的说法,这里是大法官的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但她也不应该去矿洞,因为她之前都没有去矿洞。没有人有这么多积分还会去矿洞。那就像是明目张胆的告知所有人,她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或者看穿了他们的布局。
这样他们就会更改计划。
这样对她更没有好处。
章驰坐在工位上编兔子。
工坊里面非常安静,只有机器工作和布料摩擦的声音。
“沙沙”“喀嚓”。
她不动声色地将红宝石一样的纽扣插入兔子凹陷进去的眼窝,白色的棉线在她手中握着的针尖绕来绕去。
结打好了。
坐在工坊最角落的那个犯人,还是在盯着她看。
甚至不用回头,她都能知道他有多急躁。
她不接水,也不上厕所。
她选了靠后几排,靠着其中一条过道的位置,很清楚地能看见大法官的人员变动。
每隔半个小时,换了一个人进去。
如果只是想在她去接水或者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偷袭,那么他们不会在厕所里面守株待兔,他们可以只要在进入通往厕所和卫生间的走廊前必须通过的角落上安排一个人,只要知道她进去,立马就发信号。
所有人就会行动起来。
围猎。
他们还有另外的安排。
里面有陷阱。
为了避免其他人误碰,他们派了人去守着。
为了避免被监控抓住长时间矿工,他们需要有人替换。
章驰已经做到了兔子的帽子了。
这是最后一步。
将一个三角形的兜帽盖在头上,再在衣领上缝上线,帽子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章驰将帽子盖上。
取下。
盖上。
取下。
调整合适了。
又做完一个。
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她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穿针,引线,打结。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
垃圾岛的犯人不允许在编织出的玩偶上留下记号,可他们即使留下记号,也不可能被“救出”垃圾岛。
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