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三)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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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
他方才抓到了纵火的贼人,差人捆了送去北镇抚司的刑狱,面色如无事发生般镇定,如同摁住一只蝼蚁一般轻易,只有肩背处的内衫被薄汗洇湿,贴在结实流畅的肌肉上。
他在屏风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走到外间桌边自个儿斟了杯茶,然后单手捧着茶碗,闲闲地半倚在正对拔步床的斜榻上,不紧不慢地饮茶。
从他进来到现在,身披嫁衣的新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坐得笔直板正,乖巧得像个人偶。
演得很好嘛……易潇眼皮撩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果不是进门前,他远远瞧见了屋内忙乱而迅捷的剪影,只怕也会被眼前她这般乖顺的模样给哄过去。
方才在外间斟茶时,易潇一眼便看出来桌上每一道菜都被人动过,又被小心掩盖了痕迹。他轻哂,这种伎俩在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眼中,不过是小儿过家家。
但易潇没有说破,他装作不知,饶有兴味地审视着对面默不作声的女子,慢慢地磨她的耐性。
半晌,他单刀直入:“你也是杜家的女儿?为何从前未曾听闻过?”
杜清沅被他盯着瞧了许久,僵坐着大气都不敢喘,冷不丁听到他开口发问,吓得身子轻颤了一下,才缓过神回答。
“我是杜家的小女,小字清沅……长姐病重,父亲担忧病气损伤您的贵体,无奈之下令我代姐出嫁……
我、我生下来八字不好,算命先生说十六岁之前会妨害父母,所以自小养在江南外祖家,年满十六之后才来京中与父母同住。夫……大人此前未曾听闻,也是情有可原。”
杜清沅按徐氏交代的说辞,小声地同易潇解释。她还不习惯叫他夫君,犹豫片刻,还是唤他大人。
说完她又暗恼,这般称呼他,更像他是明镜高堂上的判官,自己是被审问怀疑的嫌犯了。
易潇听完她的说辞,不置可否。
从面相上看,眼前女子的确与她姐姐有相似之处,应当是出自一脉,但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不像是名门深闺中的淑女千金。
易潇搁下茶碗,暂时不去深究这些细枝末节……原本娶谁对他本人来说无甚差别。这桩婚事在他眼中,不过是为了给某些人添堵罢了。
结果还是失算了一成,被他们李代桃僵混过去,易潇轻嗤,那帮老东西现在正得意呢吧?无妨,他还有后手,他会一点点将树上蔓生的枝丫修剪干净,最后再将树干连根拔起……
易潇紧抿薄唇,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下压的眉头和冷冽的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暴戾恨意。
杜清沅解释完,许久没等来易潇下一句问话,她惴惴不安地抬头瞟了他一眼,想通过他的脸色判断自己的解释是否平了他的疑虑。
她一抬眼,正对上他漆黑如潭的眼睛,像对上蛰伏在暗处的兽瞳,平静中暗潮汹涌,散发着不好惹的危险气息。
杜清沅心口一抽,直觉般想起雨夜里那个提刀杀人者的眼神,冷静、锋锐,像一柄开刃的尖刀,直待狩猎和杀戮……
记忆如寒潮涌入脑海,那双雨夜里泛着寒芒的眼睛,在短短一瞬间与眼前之人的重合……一样的轻扫冷睇,看不出情绪,却像来自地府的凝视。
一阵彻骨的凉意席卷全身,杜清沅像被擒获的兔子,不知所措地僵住,沉默屏息,圆滚滚的眼睛里堆满怯意,紧张又警惕地望向他。
易潇咽下仇恨中的复杂情绪,绷着的身体和神情逐渐松弛下来……他对上了她谨慎戒备的眼神,里面是呼之欲出的害怕。
他刚才的脸色很吓人?应当不止如此,易潇很有自知之明,他在外头名声很烂,小姑娘会害怕他理所当然。从花轿落地开始,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和退避三舍,甚至此时,她把自己的呼吸声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