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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抱歉。”
贺晚恬抬眸,困惑地望着他,随即反应过来是说替他挡下的事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从心底冒出来。她又何尝因为这个要过他的道歉?
他该道歉的是这个吗?
“抱歉什么?”
贺律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双眼悄寂冷清,像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
“没有保护好你。“他目光专注认真,一字一句地搅乱着她的思绪,“是小叔做错了。”
做错了……贺晚恬以为自己幻听。
有什么东西,一遍遍地在她心脏上穿刺,疼到有些麻木。
口袋里手机设置的时钟发出声响,医生允许她的外出时间到了,她摁掉闹铃,直接往病房走。
“晚恬。"贺律在身后喊她。
语气温和,让人仿佛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她只在病号服外披了件毛衣外套,背影单薄孑然,纸片一样。
没有回头。
“还有别的事情吗?”
窗外的风吹进来,将她的碎发扬起,雪白皮肤像在发光。
就三日没来,她消瘦许多。
贺律盯了会儿,很难用言语描述他现在的感受。“原来是生气了。“他含笑道,“为了什么呢?”“是因为我来迟了?“他想了想,淡定解释,“这两天,我一直在处理……”
“不是。“贺晚恬听不下去,转过身冷淡看他,不耐烦地打断。
“您请回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从后方笼罩住她。
就听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清晰,吐字缓缓,语气轻柔。遥遥地飘进她的耳畔。
“我的小姑娘不打算再理我了吗?”
回到病房后第一件事,贺晚恬去洗漱间洗手。水流哗啦啦地从指缝里淌过,湍急漫长。
她的心情无法平静,贺律刚才的模样、声音反反复复地出现,还有在咖啡厅看见的画面。
直到她把手掌搓红,都洗不掉似的。
贺晚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洗了把脸,想到自己还没完成的参赛画作。
原型是贺律,得全部推翻重新开始。
她倾注了那么多心血,画得那么认真。
忽然就崩溃了,撑着洗漱台就哭了起来。
“贺律,我恨你…她的眼泪淌下来,“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发泄完委屈,又重新变成了原来的贺晚恬。平和的神情,未施粉黛又清丽的面容。
脆弱只能留给自己。
从洗漱间出来时,她闻到了香味。
清甜纯净,像软绵绵的杏仁椰奶。
自带的厨房间里,有人忙活的身影。
这些天,她一直吃的医院的餐点,和号称“法餐原点”的Canvas,用的同家的原材料。
她没用过病房内的厨房,里面怎么会有人?一看,贺律竟然还没走。
她面无表情地看他清洗碗筷,摆在餐盘边。几道燕京的家常菜,燕窝粥、芙蓉松鼠鱼、鱼籽烧豆腐、乾隆白菜、焦馏丸……
其实她是个拎得清的女孩子,之前退步也都是有条件的。
但这次她想把棋盘掀翻,不玩了。
最初她就是觉得好玩,有意思。
仗着小叔撑腰,狐假虎威有意思。
跟着他花他钱,游山玩水有意思。
试探着靠近他,谈情说爱有意思。
可是,现在却没那么有意思了。
贺晚恬看不下去,心平气和地说:“你没必要这样,我没生气也不在意,你去处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