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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伦理、纲常,那都只是朕统御天下人的工具而已,哪有工具反过来束缚主人的?’周玄此刻只是一身常服,德妃却仿佛看见他十二旒珠覆于面前,高踞金銮宝殿之上。
帝王神情冰冷地睥睨众生,那是看蝼蚁般的眼神。“这条条经纬穿织成樊笼,你们皆为蒙昧阶下囚,而朕是独坐高台的施加者。你们会拘囿于此,可朕不会。周淡淡垂眼,明明语气轻缓随意,却令人振聋发聩:“天下皆臣,唯朕独君。朕之心意,即为天理。‘赫赫天威灭顶而来,德妃只觉张口忘言,好半晌,才喃喃反问道:“不得您心者,便死有余辜?
“朕偶尔还是会发发善心的。”
周珐嗤笑一声,定定地盯着德妃,无需多言胁迫,只断然裁决道:”换成旁人,朕兴许可以查查真相。但是牵扯贤妃,那就不必了。直面帝王的冷漠无情,德妃止不住战栗,心底又不由诧异:“这些话,您同贤妃说过吗?"
似是明白德妃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周玄淡声道:“自然没有。怕她听完吓着,便不肯再与朕亲近。’“但朕会慢慢教她--
周泫轻叩桌案,似乎早已落定什么决心:“亲手扶着她,登临君位。
真正的并肩而立,从不在于免她多少礼节,允她膝盖不弯下去。而是让她的心站起来,不再受束于任何枷锁。君者,即为当世神明,从不需画地设限,自寻苦楚。听罢此言,德妃忽然懂得周珐对常清念,究竟是怀着怎样一颗心,不由觉得无尽嘲讽c
自始至终,这皇后之位的归属,周泫便从未考虑过除常清念之外的任何人。
“妾身也只是贤妃的磨刀石吗?”德妃轻声发问。“你想多了。
不知德妃哪里来的如此想法,周玄嘲弄轻笑,而后敛去笑意,沉声道:
”她的磨刀石是朕。"
一-原来如此。
德妃心中再无半分冗念,竟觉得眼中于涩,连落泪的冲动也无,仿佛早该如此。
言至于斯,已然尘埃落定。
德妃长叹一声,俯身重重叩首道:“妾身宋氏,性慕黄老之风,自请出宫修行,在此拜别陛下。常清念回到宫里时,德妃已自东暖阁中离去。并不知方才那番震荡,常清念只同周玄用罢晚膳,又如常赖去他怀里弄娇。
常清念欢悦地蹭过周玄唇角,抬眸却见他眼底深沉如潭,不由困惑道:
“陛下今儿好生奇怪,总这样瞧着妾身作甚?’凝睇着娇美可人的常清念,周玄含糊轻笑,一语双关:"你倒是个坐不住的。
常清念微颦黛眉,随后似乎想通什么,扶着周玄肩膀讨饶道:“妾身从没见过那么小的孩儿,总归是好奇嘛。再说妾身也没有胡作非为,您摸妾这身上都是暖的,怎会动不动就病倒?今早也请御医瞧过无碍,不然妾身贸然前去,岂不是过了病气给小公子?‘周玄也不出言制止,只耐心听罢常清念絮叨,这才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
”既然这么精神,朕便陪你去凤仪宫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