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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奠不了亡魂,那便贺她新生罢。常清念将香扫掷回百福缸里,碰出“咚”的一声,仿佛当真敲响了某种伊始。
承琴不禁颔首,轻声附和道:“兴许此刻出宫,便是德妃娘娘最好的归宿。深宫争斗不休,又有几人能得善终?承琴还记得,这牡丹皮自数月前便已掺进香粉。看来娘娘即便欣赏德妃,也不曾有心软手软的打算。锦音掀帘进来,在外头冻得鼻尖通红,仍喜笑禀道:“娘娘,时辰差不多,咱们可以去送德妃了。常清念便教那香燃着,自己起身拢起吉光裘。由承琴和锦音搀扶,缓步走去宫外。
门外正停着皇后仪驾,只见销金龙凤旗迎风招展。打头的宫人手持金提炉,为凤驾熏香开道,其后众人捧着扇、瓶、盆、杌等"金八件”,着实是逶迤气派。
当年她们进宫时,常清婉已经缠绵病榻,并不曾传驾出门,故而这还是承琴第一次见皇后仪驾。
承琴扶着常清念进轿,不由啧啧感叹:“奴婢从前见贵妃仪仗,就觉得煊赫至极了。如今同这皇后仪驾相比,顿时便差上一大截,怪不得大伙儿做梦都要往上爬呢。'常清念闻言轻笑,眨眼打趣道
“承琴姑姑有点出息,当心下巴都要掉去地上了。”承琴赧然掩面,又不甘示弱地嘟囔道:"娘娘还说奴婢呢。前些日子薛尚功来为娘娘量衣,娘娘挑凤袍花样子时,不也欢喜得合不拢嘴?‘
锦音偷听着二人互揭老底,不由低头忍笑,赶忙吩咐太监扬声起驾。宫门口,德妃正要与玲珑步下玉阶,却见不远处宫人退避,竟是常清念过来相送。
德妃立在原地,见常清念下轿,这才含笑行礼:"皇贵妃万福。
没等德妃欠身,常清念已托住她腕间,婉声道:“宋姐姐不必多礼,仍唤我妹妹便是。左右等会儿便要离京,许是今生都不会有再见之时,德妃也没推脱,只颔首道:
”多谢妹妹前来相送。
常清念与德妃一同朝阶下走去,轻声询问道:”姐姐此行打算去哪儿?‘
“应当是净台山罢。”德妃唇角噙笑,“儿时便常听人说起那里,我还与宓儿顽笑,日后一起做女冠。如今她早早乘鹤西游,只好我自己一人独去了。
常清念闻言,心下也不由略有怅然,勉力勾唇:“我从前在宫外时也曾听闻,净台山的确是个好去处,比青皇观强上许多。
德妃并没有追问,只等自己亲去体悟一番。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很快走尽,德妃立在马车前,回身朝常清念笑道:“妹妹赢了,赢得很彻底。’
至今再想起那日东暖阁中的交谈,德妃甚至觉得,皇帝何止甘愿做常清念的磨刀石?恐怕垫脚石也并非不能考虑。但望常清念不会辜负皇帝情意,他二人能一辈子携手走下去。“你往后什么都不必做,只需安心守着皇上,好好享受你鲜花着锦的余生。
未及常清念回应,德妃便已轻声留下最后一句,转身登上马车。常清念望着车帘落下,心里默默想道:自此安然度日吗?那恐怕是不能。空中忽而又有细雪飘落,常清念微垂眼睫,手掐子午诀,朝远去的德妃轻轻躬身,行了个她从前最厌憎的道士礼。做女冠或许是德妃的心愿,但绝不是常清念的,她只爱这俗世荣华、污浊权柄。
承琴跟上前来,一面扶常清念往回走,一面低声询问:“"娘娘,明日还要召常夫人进宫吗?即便听罢德妃所言,常清念心意也无半分回转,只淡声应道:"自然。
她从未忘却仇恨,也清楚自己进宫是要做什么的。承琴只好在心底暗叹,又问道
“那可需知会兰大人一声?兰大人说近日本不该他御前进讲,但若娘娘定好日子,他可与翰林院同僚换值。"常清念微蹙眉心,反问道:
“表哥过来做什么?”
“兰大人许是怕娘娘孤身一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