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死了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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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都已经点头答应了,能有什么不成的?您只管交伙食费就成。”范灵乐系上围裙,清洗起了案板,她瞧范屠户那颓丧样儿,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您要是真怕给我添麻烦,就赶紧地把芳姨追到手。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嫁人了,她那混账儿子奈何不了我。您要是再磨叽,就怕芳姨哪天就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了!”
她用力擦着桌面,嘴里说个不停。
父亲却是没回话。
转头,留给她的只是一道沉默吃饭的背影。她这时才注意到,爹爹是真的老了。
那曾经宽厚的肩膀,如今却是缩着往里耷拉了,背也没有之前挺直,微微佝偻着。在这间黑洞洞的小屋子里,显得那样伶仃,那样孤单,好像随时都能被吞没了去。泪水模糊了眼睛。
爹爹怎么一夜之间就老了呢?仿佛就是在自己嫁人后,之前那股子强撑着他的气再也没了,人生了了一大桩心愿,却少了一个盼头,心气儿便弱了,人便也委顿了下去。
可就是那双苍老的肩膀,过去,又宽又有力,总爱架着她,将她抬得高高的,让她做闹市里看得最高、最远的小孩儿。
也有邻舍笑话他,说他当爹没有当爹样,叫个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这像什么话?
可范屠户只是笑笑,不说话。
小乐乐用手拍拍他的头,手指着前面,“爹爹,我想去吃那边的糖人。”
“好勒!我们乐乐坐稳了,走咯!"范屠户嘻嘻一笑,手稳稳把住她的两条小肉腿,架着她快步走去。就是那双肩膀,扛起了她的童年,扛起了她的快乐,扛起了她所有的幸福。可现在,它们却仿佛再也坚强不起来了。
或许是觉得,终于有另一个男人来接替他守护他的宝贝,而自己,却再也不中用了。
泪水从眼眶里迸出,她抬手抹啊抹,抹了一手背的泪。“乐乐啊,我吃完了,你赶紧地回去,别惹得你婆母生意.……”
他起身收拾食盒,待转头看时,却发现案板前早已空空如也,哪儿还有女儿的身影哩?
这丫头,真是的,人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他摇头苦笑,把食盒盖回去。
范灵乐哭着从肉铺跑开,她怕爹爹看了又瞎操心,只好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哭完,待收拾好了心情,这才快步往佟家赶。
范屠户接受了女儿的建议,晚上特地去了趟佟家,给了佟母半钱银子。佟母推说这太多了,一个月的午饭要不了那么多钱,范屠户却把银子往桌上一丢,二话不说,瘸着退就跑了出去。
夜色仓皇,陈玉珠见他这一扭一拐的背影,心没来由地泛酸。
一个瘸腿的鳏夫,把女儿在这儿无亲无故的异乡拉扯大,这其中的艰辛,陈玉珠自然是不能知晓。都是为人父母,她理解范屠户的心情。本就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眼下又是结了亲家,自然是能帮便帮。大
夏末已至,树梢上的蝉鸣声都无力了起来。秋风还未起,有那心急的人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冬衣了。
佟母几乎不下织机,手脚越发勤快,织出的布一匹又一匹。范灵乐和佟雪则承包了家里大部分的活计,姑嫂俩还一起手挽着手,趁着赶圩那日,扛了些布匹到集市上卖。调皮捣蛋的佟岳也非要跟着去,佟雪甩又甩不掉,只好拿出一匹布让给他扛。
谁知他一路就光顾着和范灵乐说话,个子又短小,那布从手臂缝里溜出去了也不知。待得佟雪发现过来,却见一大截布早在地上拖了许久,沾满了泥巴。佟雪气急,跳起就要去抽他屁股,碍于手里堆着布,不好施展。范灵乐立刻笑盈盈给她接过,佟雪袖子一卷,夺过那匹被他弄脏的布,兜头就抽。
佟岳被姐姐抽得像只不倒翁,左摇右摆,东倒西歪,毫无招架之力。
范灵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