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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羞辱玩弄!他垂下头,鬓发散乱在额前,一声,两声,竟是狂笑起来,清瘦的肩膀抖动着,笑声越来越大,似癫似狂,似苦似酸。
这便是平民之苦吗?哪怕不偷不抢,遵纪守法,只是想安安稳稳求一个美满的日子都不得。这世上,无权无势之人,就活该憋屈嘛?!连尊严都要被权贵踩在脚下玩弄!贺钟鸣见他如此反常,倒是被吓着了,一时不敢再冒犯,只是命令衙役将他押紧了。
贺钟鸣正萌生退意,笑声渐渐止住,佟暄低着头,声音从发丝间幽幽穿来,“贺钟鸣,记住你今日所为,终有一日,我要你加倍偿还。”
贺钟鸣被他这气势吓住了,一下僵住不能动,转而回过味来,肩膀一松,不由嗤笑。喊,他个穷破书生,跟自己在这儿放什么狠话呢?
“哎呦!我好怕怕哦,哪日佟状元郎衣锦还乡,是要跟我秋后算账呢!"他怪声怪气地拍拍胸口,故意装出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佟暄勾勾唇角,又有鲜血在口中漫出,他吞咽下去,把那不甘和恨意也一并咽进肚子里。
“公子!”
这边正缠斗间,贺钟鸣的贴身小厮松墨气喘吁吁冲进牢房里来。
“什么事?”
小厮踮脚靠到他的耳边,悄声递上几句话。贺钟鸣越听,嘴角笑意越大,眼神又神采奕奕起来。佟暄终于抬头,打量主仆二人的神态,心中一股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呦!“贺钟鸣将折扇一收,目露挑衅,“看来我刚刚那话还是说早了,对不住。那范灵乐,果然还是心系佟状元的呀,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佟暄目色大变,瞬间骇然。
“对了,你刚说范姑娘在哪儿来着?“他侧头,向小斯明知故问。
“就在衙门口呢,等着求见公子。”
“走!“他手中折扇一扬,“咱对范姑娘,定当是有求必应了!”
“贺钟鸣!”
佟暄目眦欲裂,大喝着挣扎上前,又被两个衙役死死按回榻上。他脸颊肌肉抽搐,瞳孔内酝酿着山呼海啸,胸口剧烈起伏,却只能徒劳地用一双早已血红的眼,去剜他贺二公子脸上的每一寸皮肉。
贺钟鸣瞧着佟暄失控的模样,被刺激得更为兴奋了,连那脸都瞬间蹿红,笑意洋洋,“佟状元郎,放心,等我见过范姑娘,很快便能放你出去了,莫急莫急,啊?哈哈哈!”
“贺钟鸣!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发誓,要叫你全家偿命!”
可在此时此刻的贺钟鸣眼里,佟暄不过是一头无能狂怒的狗熊,除了放狠话,也别无他能了。
喊,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护不住,就会一张嘴吓唬人,算什么男人呢?
贺钟鸣心中轻嗤,“行行行,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你我有什么冤仇,都待到我见过了范灵乐再说吧。”他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佟暄拳头砸门的声音,在身后响彻。
“咣咣咣”!他狠命捶门,被拔了指甲的手指又渗出新鲜的血液,可指尖的那一点痛远不及心里的痛。“贺钟鸣!你他妈敢动她试试!"他狂叫,恐惧到极点的声音在牢里回荡。
“别喊了,人早都走了。”隔壁牢房的偷窃犯不耐烦地咕哝一句,翻个身又继续睡。
他停止了呼号,剧烈喘气,一种后知后觉的惊恐将他彻底淹没,凉气从脚底板蹿起,直顺着脊背往上爬。跌坐回榻上,眼神空洞无光。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一个无权无势、不被人承认身份的太子,不过一个花架子罢了,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护不住,他到底算个什么?!
权势,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体会到它的重要。他为自己曾经动过的想要在这小小浔阳县过那种平淡夫妻日子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无论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