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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暗处的归寒将一切收之于眼底,默默离去。
归寒回到青藤斋的时候,谢尘安正坐在桌案边用绢帕细细擦拭着那把白玉戒尺。
归寒附耳低声将毓秀宫里的事情说了。
比玉色还胜几分的指仍在细细拭着戒尺,谢尘安眼眸中浮现一丝浅笑:“反应够快。”
归寒拿不准他的意思,询问道:“长宁公主那边……是否需要属下继续留意?”
“不必。”
既然对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一介孤女,在这深宫之中能好端端存活至今,定然是有几分手腕的。
倒是比她那一身孤胆,却毫无城府的父亲强上几分。
想起那位折戟沉沙的镇国大将军,饶是谢尘安也不由得扼腕叹息。
齐帝无能,区区戎狄之祸多年不消,构陷忠良倒是费尽心机。
归寒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那位公主虽然按而不发,但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个麻烦。”
“宫中皆传几月后的太子选妃大典,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公子还需在此潜伏一些时日,若是那长宁公主嫁入东宫,保不齐会与顾行霖知会些什么,属下担心节外生枝。”
谢尘安看他一眼:“既然担心节外生枝,那便将枝条一一修剪干净。”
归寒眸光闪烁,垂首不语。
谢尘安慢悠悠将戒尺放入长盒中,漫不经心道:“归寒,恻隐之心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
归寒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公子恕罪!”
落日余晖倾洒在白玉戒尺之上,随着谢尘安将盒子一点点盖上,白玉戒尺慢慢被笼入黑暗之中。
“此人可留,却不能留在宫中。”
***
后续几日,江辞宁都没有谢尘安的课。
两人只在上书房前打过一个照面,彼此心照不宣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谢尘安没想到,江辞宁会主动来找他。
时至晚春,残花落了一地,青藤斋外的修竹却越发翠绿欲滴。
少女一身鹅黄色绉纱窄袖袍,浅月白印花褶裥裙将腰肢勾勒得纤细袅娜。
她怀抱一条长盒,站在那郁郁葱葱的竹丛旁,像是一朵迟迟未谢的迎春花。
江辞宁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端端正正冲他行礼:“学生见过谢先生。”
谢尘安脚步微顿,问她:“可是今日课业有哪里不懂?”
江辞宁摇摇头:“先生讲课向来是深入浅出,鞭辟入里,学生今日前来,乃为其他事。”
谢尘安的目光落在她怀中的长盒上:“进来说吧。”
他走了两步,却发现她依然停在原地。
见谢尘安回头,江辞宁双手将长盒奉上,表情恭敬:“前几日学生收养的小宠生病,劳先生挂心,药很有用,如今它已经大好了。”
谢尘安表情未变,一双黢黑眼眸定定看着她。
江辞宁掩在袖中的手在轻轻颤抖。
但她面上表情未变。
这几日谢尘安并未有异动,说明自己做的是对的。
既然如此,她理应有所表示,做戏要做全套,有来有往才符合她的性子。
她越不惧怕谢尘安,谢尘安就越不会怀疑她。
于是她面上挂了点笑:“这把紫光檀戒尺,乃是学生特地寻来以作谢礼,还望先生笑纳。”
她推开长盒,露出其中黑沉如墨的戒尺。
这长盒用的也是上等檀木,江辞宁的手指轻轻搭在边缘,纤长如雪,指尖却泛着淡淡的粉,像是花汁染就。
或许是因为自己迟迟不说话,她明显有几分紧张,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