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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再处理。”幼安到底也是皇家公主,自然明白谢家这等百年世家,就连皇室都是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谢尘安和谈有功,如今可是父皇眼前的大红人。
他身子又这般孱弱,若是因为她有个好歹,恐怕父皇不会轻饶她。
剩下的课幼安自然是如坐针毡。
那谢先生在一地琉璃珠中间走来走去,好几次都险些踩到,她几乎吓得出声提醒!
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终于熬到一堂课毕,幼安忙不迭唤来宫女打扫地上的琉璃珠。
宫女手脚麻利,很快将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幼安朝着谢尘安微微一点头,忙不迭离开了。众人也接连离开,很快屋子里只剩下江辞宁和谢尘安。两人都在收拾东西,时不时传来些纸页摩擦的声音,像是风拂树梢。
江辞宁慢悠悠将桌面恢复整洁,打算离开。然而起身之时,也不知是哪里遗漏了一颗琉璃珠,竞叫她踩到,江辞宁身子一斜,眼看就要跌倒!忽有一只手臂牢牢拥住她的胳膊,扶住了她。谢尘安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她整个人几乎被他环抱在怀中,清苦药味扑面而来,他灼热的手掌透过衣料压在她肩上,让江辞宁轻轻一颤。江辞宁僵持片刻,连忙扶住桌案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然而对方的手掌微微用了些力气,竟叫她一时间挣脱不开。
她愕然抬头。
青年的眼黟黑如墨,微垂的长睫挡掉半数情绪,此时晦暗不明看着她,像是酝着一场风雨。
江辞宁再次动了动,只是胳膊上那只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终于生出一丝慌乱:“谢先生。”肩上的力度泄去,江辞宁似是被放归山林的鸟儿,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多谢先生。”
谢尘安面无表情凝望着她。
自请和亲之后,江辞宁见过太多好奇的、打量的目光,她都坦然以对。
唯独眼前之人。
他的目光太深,也太过复杂,叫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赶着去赴死?
还是在谋划着她的性命?根本不用燕帝出手,他会先替燕帝解决了她这个麻烦?
江辞宁垂眸不语,笼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掐住掌心,背后慢慢渗出一层薄汗。
沉默片刻,谢尘安终于开口:“为什么。”江辞宁眼睫一颤。
直到此时,江辞宁才忽然意识到,面对这个被自己算计过一次的人,她心中……原是有愧的。
江辞宁抿住唇,缓声说:“谢先生可以理解为,不过是一个身在樊笼之人的自救罢了。”
谢尘安眼瞳微微一缩,长眉蹙起:“你知不知道大燕皇宫是个什么光景?”
“才脱虎穴,又入狼窝,这便是你的自救之路?”江辞宁没有回答他。
站在谢尘安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疯了。
分明最好的退路就是卫家,倘若当时她答应了卫濯,此时或许已经跟着卫家离开皇宫了。
江辞宁拢住袖中的玉令,指尖在微微粗糙的边缘上摩挲。
可是她不能。
玉佩的另一半就在大燕皇宫,哪怕是龙潭虎穴,她都得走一遭。
谢尘安盯着她秀丽的鼻尖:“江辞宁,你可知那大燕帝王容貌丑陋不已,需以鎏金覆面,才堪堪能见人。”“你又知不知道,此人生性古怪残暴,传闻他喜爱虐杀少女,剥皮取乐亦是常有之事。”
“这样的人,也敢嫁与他为妃?”
他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江辞宁却不为所动。是啊,既是传闻,便说明也是不尽然可信的。江辞宁蓦地想起梦中那道身着玄衣的背影,和那些散落了满床榻的话本。
她忽然脱口而出:“既是传闻,先生又怎知传闻可信?”
谢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