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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幼安,是孤不好,吓到你了。”幼安抚了抚胸口,这才道:“皇兄生气也应该,实在是长宁不知好歹,辜负了皇兄待她的一片真心。”她小心心翼翼观察着顾行霖的表情,试探着开口道:“皇兄,要我说来您也别气,谁不知那大燕皇帝就是个又丑又坏的疯子。”
她冷笑:“据说那疯子喜以虐杀少女为乐,送入宫中的女子谁不是被血淋淋扔出来的,我看啊,长宁嫁过去也难逃一个死字。”
顾行霖坐在一地狼藉中,双手置于膝上,分明姿态沉稳,却莫名透出一种强压的暴躁感。
“幼安,孤的选妃大典还有多久。“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奇异的柔和。
幼安思索片刻:“皇祖母的寿宴在五日后,这么看来,皇兄的选妃大典也不足十日了。”
顾行霖忽然笑了下:“如此看来,长宁和亲到大燕定是在孤大婚之后了。”
他唤幼安:“幼安,皇兄有一事与你相商。”幼安挑了下眉:“皇兄且说。”
顾行霖眼神阴沉:“附耳过来。”
幼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宫人们很有眼色,立刻退了出去。
顾行霖在她耳边低声絮语,片刻之后,幼安表情微怔,又很快垂眸遮掩。
顾行霖的手指在桌案上轻叩:“听明白了么?”幼安喉头发干,轻声说:“幼安明白了,皇兄放心。”或许是因着心里揣了事,第二日上课的时候,幼安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自然心不在焉的不止她一人。
诸位贵女时不时就要抬头偷看坐在窗边的那道清丽背影。
虽然圣上还没颁布圣旨,但长宁被封为和亲公主的消息早已传遍朝廷内外了。
这长宁公主是疯了不成?旁的人避之不及,她竞自请前往。
倒是另外几个适龄的公主看江辞宁的眼神中都透出几分感激。
幼安玩弄着自己香囊上的琉璃珠,心中烦躁。她看不惯长宁不假,想让她彻底坏了名声被皇祖母厌弃,进而顺水推舟嫁到大燕和亲也不假,但……她并不想真的对她下手。
原本她和母后计划在皇祖母的寿宴上,让她“勾引"父皇被众人当场撞见,到时候闹一闹,皇祖母定然会勃然大怒。
她足够了解父皇,父皇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定会采纳她的建议,将江辞宁远嫁大燕,到那个时候,皇祖母自然也懒得护她。
大燕皇帝虽然是个乱杀人的疯子,但他后宫不也有一个例外么。
据说那个女子乃是唯一一个被送入宫中后活下来的。兴许江辞宁幸运,嫁到大燕之后也成了这例外之二呢?皇祖母寿宴在即,原本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可江辞宁居然自己跑出来请旨和亲?
幼安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想起皇兄的吩咐,她心中愈加烦躁,手下一用力,竞将香囊上的珠串扯断。
滚圆的琉璃珠落在地上,又噼里啪啦散开。满室寂静,谢尘安握着书册,垂眸看向那颗滚落在自己脚边的琉璃珠。
幼安抬头一看,见谢先生面无表情看着滚落一地的琉璃珠,竟吓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谢先生?他何时回来的?
幼安从开始上课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根本没注意这堂课的老师是谁。
猛一看到他,竞是吓了一跳。
她虽贵为公主,却莫名有些怵这位谢先生。不过幼安很快反应过来,谢先生和谈归京已有数日,听说顾虑他的身体,下一轮和谈,父皇会派出其他大臣,毕竟最艰难的一轮和谈已经结束了。
思及此处,幼安忙开口服软:“谢先生,这珠串也不知是哪个手笨的宫女穿的,竟这般不结实!本宫立马找人来打扫。”
谢尘安抬脚跨过琉璃珠,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