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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还有隔间,一扇巨大的镶嵌玉石和象牙的曲屏划分了待客区域和私人领地。从前林施微来待得都是见客的地方,这还是头一回踏入他的私人之所,曲屏后有四扇紧紧阖上的隔扇,小厮上前殷勤地为她打开,魏令嘉执笔立在案前,目光扫向林施微。
“母亲吩咐我来的,叮嘱我看着您喝完才行。"她从红漆食盒端出一盏甜白瓷盅,轻轻置于螺钿榻的方几上。“好。"魏令嘉垂眸继续未完成的画。
小斯躬身告退,将隔扇重新阖上。
林施微好奇走上前,是平荔的绿萼梅,被他画的韵境绝佳,十分传神,不禁心向往之,绕过去站在他身旁仔细瞧:″您是准备题字吗?”
“嗯。”
“要不你来题,试试看。“似乎意识到自己正常与人聊天的样子并不适合待她,魏令嘉态度一转,温柔看她。了解魏令嘉之前,她也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很温柔,了解之后,总觉得这样的温柔更类似柔软的冰凉,是的,他的眼睛是凉的,看谁都是。
林施微连忙摆摆手:“不了,您画得这样好,落了我的字岂不糟蹋。”
她尚有自知之明。
“那咱俩一起写。"他想到了折中的办法,立在她身后,握紧她右手蘸足墨汁。
魏令嘉拿着她的手能写出什么样的字?
他问她想写什么?
林施微想起了李煜《别来春半》里的一句“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顿觉盈香满怀,仿佛看见了绿萼山庄绿云婆娑的盛景。
写字极其考验腕力地把控,因而当魏令嘉真正落笔时,她被紧紧包裹的右手顿时传来一丝痛感,能忍受也极真实。
魏令嘉的字体原就雄浑大气,笔锋如刀,握着她手写出的却又多了几丝柔情百转,少了三分锐气,依旧很好看。“嘉郎的字配上梅花,清雅袭人。“她眼睛盯着画作,心里在想他舍不舍得送人呢,比如送给她。“其实,我也会写不清雅的东西。"他笑着说,灼人气息轻扑林施微耳廓。
林施微顿生警觉,眼睫乱颤,抽出右手:“汤再放可就凉了,我,我去给您端来。”
却只迈出了右脚,左脚的动作被他屈膝挡住,收不回也走不掉,她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林施微双股打颤儿,带着哭腔:“我还要回去向母亲复命……
魏令嘉亲了亲她绷紧且饱满的粉靥:“无妨,母亲不会怪你的。”
摊开一方洁白的宣纸,他握着她的手在上面写不清雅的诗词给她看,龌龊吗?下流吗?这便是他此时此刻想要的呀.……
林施微瞪着从自己手里一点点写出的“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哭道:“求你了,别这样……”那日的午后,甜白瓷盅的四君子汤到底还是凉了。她未能完成婆母的嘱托,只因变成了旖诗中描绘的模样,汗光珠点,发乱绿松,娇怯无力的伏在那张魏令嘉所绘的绿萼梅图上。
她回首望着双目漆黑燃烧熊熊烈焰的魏令嘉,哀求:“我,我受不住了。”
“不,你受得住。“他有些迷离,“你生来就是承受我的……”
如此荒唐,醒来时天色擦黑,室内只余林施微一人,她身上仅盖了件魏令嘉的里衣,想喊人,嗓子微微的痛提醒她这不是她的领地,一旦被下人发现自己这幅模样,她羞窘欲泪,余光瞥见离自己最近的方几有只粉彩四曲山水茶壶,陷在棉窠里,倒了一杯,温度刚刚好,尝一口,清甜回甘。
那日,小宁携着一名一等婢女来书房服侍林施微梳洗更衣,又将地上撕坏扔的东一片西一片的主腰罗裤一一拾起包好带回去。
“先把药服下。”小宁小声提醒林施微。
避子药。林施微垂眸吞服,连脖颈都火辣辣的烧起来。